当她把手拿开时,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老牛瞬间有精神满满的站了起来。
老人看着复生的老伙计高兴的热泪盈眶,一直称赞安然,“您真是活神仙转世,不,您就是天上派来解救我们的神仙呐。”
“不敢当。”,安然微笑着说,“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老人突然沉默了,些许,他掀开牛车上的那堆干草,露出了里面的尸体,“您有办法救救她吗?”
安然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有些时日了,因为这里温度的原因保的她尸身未腐,现只怕她的魂魄早已入了转生。”
“也罢,生死各安天命。”,老人重重叹了口气,又将干草盖了回去,“她走了一了百了,可怜家里那个五岁的孩子没了娘要怎么活啊。”
安然抚摸了一下那尸体紧握成拳的手,“我想她离开的时候也一定很不甘心吧。”
在这天旱穷食时,谁会忍心抛下自己的孩子独自离去,她肯定也是没有办法才想离开的吧。
“如果当初她肯听我的话,说不定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老人摇了摇头,眼眶发红,“虽然生活苦了些,但起码能活着啊。“”
安然读出这老人话里好像还有其他意思,听他的话,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她问老人,“阿公,您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没有听你的?”
“唉~”
老人先是叹息了一声,然后说,“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开始传起一个说法,说在下河县的安溪洞里住着一对神仙,他们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只要你愿意拿东西去和他们交换,他们就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你不信吗?”,安然问。
“什么狗屁神仙?”,老人冷哼了一声,不屑道,“这根本就是扯屁,也只有那些小孩子会信,如果他们真有本事,倒不如直接降一场大雨,这样大家都会心服口服的供奉他们,问世间有哪尊佛祖菩萨会要求他的信徒以生命为代价去换取一口水?”
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一口水,这口水得是多么贵重啊。
但对于这种情况她也无可奈何,她不能降雨,也不能去了这干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触犯天忌的人。
只有让犯忌之人向天赎罪,这天才有可能恢复正常,这世间才能恢复正常。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老人拉停了牛车,说,“姑娘,我们到了,这就是王岭村了。”
安然看着眼前这些已经起了裂痕的矮房,喃喃自语,“这就是王岭村吗?怎么和白泽说的不一样。”
“你是有朋友来过这里吧。”,老人笑着问她,言语中透露着强烈的惋惜,他说,“以前的王岭村可不是这样,以前的王岭村很美的。”
他指着远方向安然比划了一下,自豪的说,“你别看现在这里光秃秃,以前这里都是桃树,每到春天桃花盛开时,桃花的香味会传遍村子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我们这里地处偏僻,也鲜有人来,来过的人都说羡慕我们这里,舍不得离开,他们说这就像…像那个什么…世外桃源…唉,只可惜。”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眶湿润,“只可惜现在都没有了,王岭村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会有机会恢复的。”,安然说。
她用手扫去了石碑上的尘土,露出了上面“王岭村”几个字。
老人走到她身边,看着石碑上的字摇了摇头说,“回不去了,村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留在这里的要么就是像我这样的老人,要么就是小孩妇女,而且最近因为‘神’的出现,又有不少人葬送了性命。”
“节哀。”,安然安慰他说,“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的。”
老人摇了摇头,“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一个女娃娃又能做什么呢?”
安然没有说话,感情这老人是忘了她刚才救活他老牛的事情。
两人说话间,安然发现有个影子一直在墙边徘徊,她以为是豺狼虎豹之类的,为了老人的安全,她率先走过去瞧了瞧,然后她发现站在这墙后的是一个小男孩,看他的模样,大概四五岁左右。
她将小男孩叫了出来,那小男孩有些怕她,往后退了退,然后张开着双手向老人扑了过去,“乔爷爷。”
“是小喜啊。”,老人用力抱起了他,关切的问,“你怎么不在家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万一有坏人把你抓走了可怎么办?”
“我想我娘了。”,被老人叫做小喜的男孩微微嘟着嘴说,“我娘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乔爷爷,您说我娘她不会也像我爹一样不要我了吧?”
老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干草,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对小喜说,“傻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娘她怎么可能会舍得抛弃你?她是出去帮你找吃的了。”
“可是我不饿,我只想要娘。”,他说着说着就伤心的哭了起来,任由老人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安然也意识到,干草下面的那一具干尸,可能就是这小喜的娘亲。
她走过去对小喜说,“你莫哭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姐姐就带你去见你的娘亲。”
听了她这话,小喜立即停止了哭泣,老人张着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这种情况,老人也不敢独自把小喜放回家去,他把小喜带回了自己家,安然也跟了过去。
在路上他们遇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见着小喜就直接扑了上来,她抓着小喜的肩膀一直大笑着重复说,“你娘死了…你娘死了。”
她疯狂的模样,吓的小喜浑身颤抖,老人连忙将她拉开,训斥道,“说什么胡话,赶紧一边玩去。”
那女孩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指着牛车上的干草堆对小喜说,“你娘就在那里…你娘就在那里。”
老人紧紧抱着小喜不敢松手,安然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干草堆,发现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若不是她先前就知道,这根本看不出里面藏了一个人,这个疯女人是怎么瞧出来的?
她是在胡言乱语吗?
但看着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