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染似是对这位老者有点儿印象,她记得先前的时候,曾在左棠风的身边见过这位老者。
想来,也是能让左棠风信赖的炼丹师了。
墨星染:“谁教我的不重要,能治好他才重要,不是么?”
而后,她眸光落定在左棠风身上,“中规中矩的法子,就是让他一辈子都躺在床上,跟个活死人似的,后半辈子只能活在无止尽的病痛之中。”
“宗主!”老者着急起来,生怕左棠风会上当受骗似的,“少宗主,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治疗了啊!这小子年纪轻轻,哪儿会懂那么多啊?!”
左棠风原本阴郁的面色更是如风雨欲来似的。
他养的那帮子炼丹师,没有一个能治好澜儿,现在好不容易有一根绳子要拉澜儿上岸,他怎么能轻易地就说放弃。
“我知道你也是担心澜儿的身子,但是这是现在唯一的方法,你叫我怎能不去试试?!”左棠风不愿左凭澜就这样跟个废物似的躺在床榻之上,更不愿无人继承这宗门大业。
墨星染此时也不做声,可她早已经笃定了今日的结果,但凡左棠风有一点儿办法,她今天就不会被请到这里。
“宗主三思啊!此人来历不明,先前公子与小姐已经被人暗算,若是再因为一个人受到伤害,这对宗门与您来说,都将会是不可磨灭的打击啊!”那老者还是不愿意放弃劝说,在来时的路上,他便已经听说了有关此年轻炼丹师的事迹。
这才多久啊,他就在天云大陆之上声名大噪,他的出现,真的是只是偶然么?
左棠风自是考虑过这一点的,于此,他神色更为阴鸷的盯着墨星染:“你若是无法治好他亦或是对他动半点儿歪心思,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并且叫你生不如死!”
虽然是警告,但他言语之中的意思已然表达清晰。
他要让墨星染为他的儿子治疗。
关乎左棠风那些威胁的话,墨星染是一句也没听进去的。
“宗主!”老者见劝说无用,只能在无奈之余,说道:“那请宗主允许我在少宗主身侧,若是此人怀有歹心,我也好在发现后立刻制止啊!”
“好。”左棠风应允后,便是以命令般的口吻,“就这样办,你该是也没有意见。”
墨星染神色不变,虽说等会儿炼制出来的丹药,的确是好东西,吃了大补。
但是,她也同样好奇着,悬赏阁阁主的隐藏血脉被夺取后,又是经过谁植入了左凭澜的体内?
若是经由这老者之手,若是他知道双生血脉的事儿,或许有些棘手。
“既如此,我要去炼丹,你也一块儿去吧?”墨星染打算先支开左棠风,探探这老者的口风。
老者不敢擅自做主,得到了左棠风点头应允之后,才是稍稍躬身,领着墨星染前去炼丹室。
墨星染才随着老者走出屋门,走过了一个拐角处,那老者倏然间停下脚步:“无论你是什么人,但你只要怀有不轨之心,我绝不会饶了你。”
又是一番警告。
墨星染甚是好笑的:“你们这宗门里的人也真是奇怪,一个个的都喜欢威胁了事?人家当爹的我也能理解,但看你的模样,是这宗门里的炼丹师吧,你来警告我?是怕我治好了你治不好的顽疾,抢了你的地位,还是……另有深意啊?”
老者听了墨星染的话,知道她在暗讽自己没有资格。
老者的神情稍有些变化,“笑话!我为左家尽心尽力如此多年,能有何想法?我只是担心他的体格特殊,一般炼丹师没有办法掌控住他的情况,从而害了他!我怎么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作为一个长辈,我自然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伤害!”
很合乎情理。
而墨星染也如愿从老者的口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体格特殊。
看来,这老头儿是知道左凭澜拥有隐藏血脉的事情。
墨星染心中略略思量,便笑道:“正是因为他体格特殊,所以才拥有别人没有的可能性,不是么?”
“你……”老者瞳孔猛地收缩,不由得多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一眼。
他难道能看出来,少宗主体内其实藏着另外的血脉?
墨星染清了清嗓子,“还是别与我在这说那些了,赶紧去炼丹室吧。到了最后,我炼制出来的丹药,总归会先过你手的。”
有任何问题,他都可以发现,不是么?
老者最终也没有再与墨星染进行争辩,带着墨星染去了炼丹室后,他就站在一边,看着墨星染所有的动作,生怕她在哪一步上出现疏漏。
墨星染也就随着他去了,这是大补的丹药,从成分而言,绝对没有任何的问题。
一旁的老者看着墨星染炼丹的手法,她的炼丹技巧比起别人来,似是更显得有几分刁钻,可偏生是这样的手法,让他在墨星染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听闻你师父本事了得,年轻人,你师承何人啊?”
“师父无名无姓。”墨星染是半点儿也不会松口的,“若你非要问他是什么人,那么我只能说我师父是个高人。”
“……”老者默默翻了个白眼,但眼见着墨星染的炼丹手法愈发可见那人的影子,老者还是耐不住了,“你师父如今多大年岁?才能将你教得如此?”
“师父青春永驻,从我见到他时,他就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墨星染手间火系灵力缓缓收起,这一阶段已经完成,侧眸道:“您对我师父这般好奇?莫非是觉得我师父有可能是您的故人?”
看似突然的询问,或许并不突然。
墨星染知道,这老者与师父的年岁相仿,极有可能是认识师父的。
只是当年师父“陨落”,而这人却选择了左家。
或许在某种程度上来看,这是师父的对手。
也是因着思虑到了这些,墨星染的嘴里这才半个字的真话都没有。
被一个后辈此番询问,像是戳破了内心中的一层薄薄的茧,他瞬时有些窘迫的:“不要揣测我是怎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