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扑在什么东西上,那东西暖暖地散发着温度、不全然的坚硬中带着柔软,重点是,那东西,会动!
“唔……?”那东西发出了被惊扰到的呢喃声,“……纳……尼?”
“……?!”凛凛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发现那东西是一个人。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啦!
为什么会有人睡在她不远的位置上?!
“……唔。”那个人慢慢地翻转了一□体。
“!”凛凛一惊,意识到要爬下去已经太迟了。
像每部狗血的少女漫画一般,必定会出现那种写作意外、读作kiss的梗,凛凛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擦上什么温软的物体……那物体她知道是什么,就在圣诞节的凌晨,她曾经被一个混蛋用那个部位强吻了无数遍,她还记得自己当时被压制在钢琴顶盖上那种感觉,如同一条搁浅在浅滩的游鱼,那么无力而绝望。
“……??”与她双唇相贴的那个人好像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要发出声音的时候、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
凛凛的下唇就那样略略陷入了对方的双唇之间,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口中呼出的气息,微热中缠绕着一丝湿润。
她得赶紧起身!
凛凛的大脑经过了一小会的短路后,终于重新运转。
她发现那个人还没完全醒转,如果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能在对方睁开眼睛之前溜走,让对方以为刚才只是个鬼压床的梦?
对!就是这样!动作要轻、要快……
她下决定之后便开始行动起来,先是在空气中摸索了一阵,直到摸到了类似于沙发靠背的东西,冰凉的皮质触感应该没有错。
如果这是张沙发,那一定还有其他可以让她借力起身的地方。
保持冷静,动作要轻、要快……
在不再惊动到身下之人的前提下,她克难地支起上半身,伸长手臂向前方的黑暗中探索,直到又摸到了相似触感的东西……从形状上来判断,大概是沙发扶手?
好了,两个借力的点都有了!
接下来她做出一个类似俯卧撑之中的撑的姿势,缓缓地、缓缓地朝她后背的方向倒仰——
“……呜!”后背触地的凛凛觉得尾椎处传出抗议的痛楚感,口中不由得漏出了一句呻yin,但她随即便反应过来、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现在不是躺在这里喊痛的时候,必须尽快离开“犯罪现场”……是的,凛凛觉得自己在这里就像个轻薄了黄花闺女的采花大盗。
像刚才那样站起来走实在太危险了,指不定又要被个什么东西绊倒,再来一个意外。
她考虑了一下,决定不站起来了——
她、用、爬、的!
除非真的倒霉到极点,连地上都有人打地铺……
打住!不要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
她坐起来后又转了身,两个膝盖和掌心支撑在铺了地毯的地板上,开始爬。
在碰到了几次“壁”之后,她似乎找到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门,按照常理推断,门边一般会有开灯的按钮。
她扶着墙直起身子,果然找到了她想象中的地方。
感谢贼老天,那排按钮上居然有夜光的标示,其中一个贴着“bathroom”。
一般人的房间里不太可能会贴这种夜光的标示,加上有床有沙发有浴室还铺着地毯……难道这里是一个酒店的房间?
凛凛越想越觉得就是那样,那么就算打开浴室的灯,应该也不会影响到刚才那个人吧?
从醒来到现在这段时间里,她的记忆也逐渐回笼。
她记得她和椿、梓以及枣三人在吃寿喜烧,然后她突然觉得头很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至于为什么不在家反而在酒店,她就搞不懂了。
摁下“bathroom”按钮,一道灯光蓦然在她前方亮起、倾泄在地毯上,凛凛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眯上双眼。
此时,她听见房间里面好像有类似翻身的动静,不敢再迟疑,马上拐进亮着灯的浴室里。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她瞥了一眼自己所处的地方,如她所猜测的那般,毫无疑问是酒店的浴室,淋浴房的透明玻璃上还印着一行酒店的logo——雾结草集团国际大酒店。
轻之又轻地把门合上后,她才发觉浴室的门锁竟然是坏的!
不能锁门这是闹哪样?!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安慰自己:这个时间其他人都在熟睡,大概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嗯,大概吧……
穿着脏衣服睡了大半晚,又在地上爬过,有洁癖的凛凛完全无法再继续忍耐!
她侦查了浴室一圈,发现有全新的浴袍和还没拆封的一次性的女用纸胖次——男用的那包已经被拆开了,一包五条装现在只剩下两条。
谁用了自然不言而喻,如果今天投宿在酒店的还是原班人马的话……
“……”凛凛纠结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其实她比较想知道自己刚才采了哪朵花。
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又有想要失意体前屈的冲动!
她的脖子上还戴着侑介借给她的护身符,怎么好像自从圣诞节之后就不太灵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她明明接受的是神道教的卡密萨马的庇佑,却又没节操地过了一个屁颠屁颠的基督教节日,所以卡密萨马一怒之下就抛弃了她么?
这一盆又一盆的狗血淋下来,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样下去可不行!明天就是元旦,就算爬、她也要爬去神社拜拜,请求卡密萨马的原谅。
凛凛正胡思乱想着,心不在焉地脱□上的脏衣服,丢到一边的脏衣篓里。
走入淋浴房中,她拧开水龙头冲了个澡。
擦干身上的水,她穿上纸胖次后刚要披上浴袍,浴室的门却偏偏在这时从外头被推了开来——
“!!!”凛凛吓得心脏停跳,下意识就将抓在手中的浴袍甩到进来的那个人的脸上。
“……???”那个人一下子懵了,前进的脚步停顿下来。
他身上也穿着浴袍,整个头又被另一件浴袍蒙住,凛凛无从判断来人到底是谁。
她只知道现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是——
赶紧穿上衣服!
可是对方的手已经摸到他头上的那件浴袍的边缘,只要稍微向下一拉,他们就会王见王!
千钧一发之际,凛凛抓起刚才用完放在一边的浴巾,将自己的重要部位围起来。
下一刻,那个人就拉下了浴袍,与她四目相对——
“……”椿眼神呆滞地望着她,一副没睡醒的表情,似乎连脑筋也不太清楚。
“……”凛凛戒备地回望着他,犹豫着是不是要先出声“请”他回避一下。
椿的脚步倏然又动了,在凛凛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径直走到凛凛的身前。
凛凛退无可退,最后只能靠在淋浴房的玻璃上,惊悚地瞪着椿越来越靠近的脸。
“……”椿的脸在距离她的脸仅有五公分的地方刹住,继续用那种浑浑噩噩、没什么精神的眼光端详着她,像是在确认她的身份,“……凛凛酱,果然是你……”
啥???
凛凛愣住了,在这种尴尬的情形下、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思考起那句“果然是你呢”是个什么意思……
注意力被分散的她一时没留心,被椿悄然逼近的唇吻了个正着——
“…………………………”凛凛的大脑宣布彻底当机,死命抓紧浴巾边缘的一只手,也像被切断了提线的木偶之手一般垂了下去。
“这个触感……唔……没有错……”椿再次抬起脸来时,像解开了一个疑团似的作出结论,“刚才……果然不是在做梦。”
“……”凛凛眼神空洞地瞅着眼前的这个人,数秒之后、浅金色的眸子中央渐渐凝聚起一点光……
恢复清明的她,颤巍巍地扬起一只手——
“啪——!!!”毫不留情地给了椿一巴掌!
—*——*——*——*——*——brothers conflict——*——*——*——*——*—
枣被一阵争执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发现梓也醒着、正要起身往浴室走。
房间里的所有灯都被打开了,瞟了眼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才5点多。
浴室的争执似乎因为梓的加入而演变得更加激烈,他也不得不下床前往浴室一探究竟。
那里除了梓,还有两个人——椿和凛凛,刚才的争执声,大概就是他们俩制造出来的吧。
只见凛凛头发还滴着水珠,穿在身上的浴袍、系带系得有些凌乱,貌似是匆匆系上去的一般;椿一脸无辜,白皙的面皮上浮着五个手指印,通红通红的一看就知道被打得有多狠;梓的表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震惊、疑惑、怀疑、矛盾……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像一个地狱的调色盘。
“喂,有谁能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事?”
“……”凛凛气愤难当地转向枣,语气有些冲,“你问椿哥吧,我还想问他发什么疯呢!”
椿可怜兮兮地揉着被打肿打红的左脸,弱弱地开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做了个梦,梦醒了之后起床尿尿,遇上了你,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就——……”
“就——……?”枣不解地看着椿,催促他赶快说完。
“简而言之,就是椿当自己还在做梦,吻了凛凛桑。”有别于他脸上的复杂,梓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机器人,硬梆梆地像结了一层冰渣子。
凛凛和椿都没有对梓的话表示承认或否认,一个气呼呼地撇开脸用力盯着没有人的墙壁,另一个神情委顿无精打采、似一只被主人嫌弃的白毛大猫。大猫时不时偷看少女一眼,每一次没能得到她任何正眼的对待之时,他就会耷拉着毛茸茸的耳朵、撅着嘴失望地沉下脑袋。
这一闹,所有人都失去了睡意。
凛凛心情很差地离开了浴室,灯火通明中,她才看清了这个房间的构造。
两张床一张沙发,一张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无疑是她睡过的那张床;另一张床上则有两个凹陷下去的痕迹,大概睡过两个人;唯一的沙发上也有一团卷着的被子——
是椿吧?
凛凛认为自己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小心扑到的那个人就是椿,不然他怎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
可恨她不能告诉对方,那才不是一个梦!
算了算了,自己也不小心占了他的便宜,就两清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她的理智也告诉她应该揭过这一页,可是——
她还是忍不住地很暴躁啊!
枣还在浴室和椿“谈一谈”,梓一点都不想参与,跟在凛凛后头也走了出来。
他看她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好像还在气头上,就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把房间里所有的被子都叠好,又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6点了,但是天还没亮呢。
他怎么觉得连自己的心,也同样被这黎明前的黑暗所笼罩呢?
作者有话要说:
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
感谢【神龙无首只有臀】sama的两个(⊙﹏⊙?!)火箭炮
(神龙sama你不会暗恋大婶我吧?Σ( ° △ °|||)【泥奏凯!)
感谢【镜子兔】酱的地雷
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罒w罒
不好意思,又超过了11点,作者现在都是每天7点起床码字的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