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晚10点左右。
雾结草集团国际大酒店,大堂接待处。
“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的证件请收好。您的房间是a1809,这是您的房卡。退房时间是明天中午12点之前,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拨打大堂接待处的电话。祝您有个愉快的晚上。”接待处的前台小姐笑容可掬地帮枣办理了入住手续。
枣拿到房卡后,走到大堂休息区,椿、梓以及沉睡的凛凛此时都在那里等待。
在椿阻拦之前,他已经动作迅速而利落地背起凛凛,看都不看椿一眼,直接往电梯厅的方向而去。
酒店礼宾部负责为客人带路的小哥一直默默地跟在旁边,直到四个人踏入电梯后,枣淡淡地拒绝了对方继续同行。
电梯门缓缓地合上,礼宾部小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接待处那边。
因为明天将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这个新年的前夜,连酒店里的工作人员也难免有些浮躁,加上主管临时不在,在大堂值班的年轻人们没了约束,格外松快——
礼宾部小哥a:“我看到啦!好像是三胞胎呢,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三个都是池面(帅哥),带着一个昏迷的女生,那女生看起来顶多是个jk(女高中生)。”
前台小姐a:“哇~~~!好劲爆,求深八啊!”
前台小哥c:“这是什么情况,三王一后么?”
前台小姐b:“那个女生为什么在昏迷?难不成是……”
前台小姐a:“嘘!别乱说啦,可能只是喝醉酒而已。”
礼宾部小哥b:“三个男人灌醉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怎么想都……啧啧!”
前台小哥d:“呀咧呀咧,你们的思想也太不纯洁了吧,说不定只是哥哥带着妹妹出来跨年而已~”
前台小哥d刚说罢就遭到了同事们一致的鄙视:“你以前就是靠这种说法骗女生出去开房的吧?”
前台小哥d:“诶?诶诶~~?天地良心,你们不能因为我长得特别帅就对我有了恶意揣测哪!”
众人:“呸!”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沦为酒店大堂工作人员的八卦对象的四人,刷开了房间的门,将房卡插入墙上的取电槽后,整个房间顿时一片光明、暖气也默默运作起来。
椿倒仰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躺着才发现今天这么累。”
枣想将凛凛安置在床上,可如同之前的梓一般,凛凛死死地搂住枣的脖子不肯松开。
梓走过去帮枣把凛凛拉下来,一边对椿说:“要睡觉的话就赶紧去洗澡。”
“嗨~嗨~”椿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结果只是向右侧翻了一□子,一点都没有要起身的趋势。
终于让凛凛躺上床的梓和枣都舒了口气,梓眼角的余光扫到椿,发现他突然安静了许多、正出神地盯着隔壁床上的凛凛。
循着椿的视线,梓几乎能想象到椿视野中的凛凛是怎么一副模样——
那个少女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纯白色的床单上,像一只背后长出黑色羽翼的水妖;雪白的小脸上双目紧闭、秀眉舒展、神色安宁;打底衫的高领密实地包裹住她修长的脖子,她的胸口小小地起伏着,似乎没有被噩梦所困,呼吸平稳而绵长;紫色千鸟格娃娃裙的裙摆卷到了大腿上,纤细笔直的双腿穿着过大腿中段的黑色长筒袜,裙摆和长筒袜之间的那段皮肤白得触目惊心——
慢着!椿到底在看哪里?
梓一下子像是被针扎到手一般反应过来,他没有任何迟疑地掀开堆在床尾的被子,盖在凛凛的身上,覆住一切不该被男人所窥见的景色。
做完这一切后,他转头再看椿,恰好撞上椿戏谑中带着一丝讽刺的目光,那两道目光好似在说:“被我抓到了吧?快快承认吧。”
“……”梓撇开脸,故作镇定地说道,“不是要洗澡吗?还不快去?”
“枣已经先去了,梓……你都没有察觉到吗?”椿支起上半身、歪歪地靠在床头板上,语气中像要刺探些什么,“梓,你发呆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我?我在想你今天晚上在想什么?”梓双掌支撑在电视旁边的一张写字台边缘,收回原本投向窗外的视线,他冷着脸回过头来,直视着椿的双眼,“你不是说过不再强求我和她成为某种关系吗?”
“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可我也说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她在一起。”椿也沉下了脸色,银发之下的他面无表情、仿佛瞬间化身为白夜叉,“特别是有别的人半路想要插一脚进来的时候,我更宁愿那个人是你。”
“别的人?”梓琢磨了一下椿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古怪,“你说的是枣吗?”
“不管是谁,除了你我容忍不下其他人。”椿声音冰冷地说道。
“容忍?你在忍耐什么?”梓感觉快要抓住椿的马脚了。
他已然对椿的反复无常失去了耐心,今天晚上,他一定要让椿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
椿却在这时沉默了下来,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梓又怎么会允许椿又一次逃避过去——
“你对她有好感吧?”梓不耐烦再绕圈子,单刀直入地问道,“你休想否认。”
浴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窗外的世界也开始飘起雪花,唯有这个房间里,空气像凝滞了一般。
椿偏着头,盯着地毯上的一个点默默不语。
“我们俩,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梓的内心忽然升起一阵无力感,“需要互相逼迫才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椿浑身一震,好像是被梓哀伤的话语触动到了。
“如果我愿意向你承认我的真实想法,你也愿意向我承认你的真实想法吗?”梓说。
一双穿着蓝色牛津鞋的脚进入到椿下垂的视线中,椿感觉到自己的双肩被两只熟悉的手坚定地握住,他终于抬起头来,仰望着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他讷讷道:“阿梓,我——……”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浴室里的水声渐歇,因而之后开门的动静将沉浸在各自情绪中的两人都惊到了——
枣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走出来,看到自己的三胞胎兄弟们又黏糊在一块,没神经地问了一句:“你们在干嘛?”
椿和梓都傻住了,愣愣地望着那个读不懂空气的脱线弟弟:“………………”
“脱线弟弟”见他们没反应,就径直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取出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环就灌了一口,然后发出一声舒爽的叹息。
“没有牛奶的话,啤酒也凑合啦。”枣心满意足地总结道。
将一整罐啤酒解决掉后,他突然福至心灵,于是对另外两人说道:“就算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肯定又在纠结些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了,都对了二十几年这一套还玩不腻吗?是个大老爷们的话有什么矛盾就先打一架再说出来好了,你猜我我猜你什么的,又不是女人,恶心不恶心?”
椿&梓:“……………………”
卧槽,这家伙真的是跟他们一起出生的三胞胎兄弟吗?
简直是一朵挣脱了基因链的奇葩啊!!!
接下来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尔后笑声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
“???”枣莫名其妙地看着笑疯了的两个人。
这种笑法很自虐,却又停不下来。
椿和梓笑到肚子痛,仰躺在床上——刚刚笑得太厉害了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心有灵犀似的,两人同时偏头、对视了一眼,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了。
话糙理不糙,枣的说法虽然不好听,但却一针见血地将他们两个纠结了多日的症结粗暴地解开了,尽管打架什么的还是不可能的。
之前他们那种互相猜测又互相隐瞒的行为心理,在枣的眼里就是无病呻yin。
投生在一个娘胎里已经是莫大的缘分,如此亲密的血缘相连难道还不足以让他们坦率地面对对方吗?假如隐瞒自己真实想法的出发点本来就是为了让对方得到幸福,而当这种隐瞒的行为反而造成了伤害,那么就应该及时停下来了。
—*——*——*——*——*——brothers conflict——*——*——*——*——*—
因为不放心让醉酒的凛凛一个人睡在陌生的酒店单人房里,枣只好订了一间双人房。
双人房顾名思义只有两张床,那么到底要怎么分配呢?
枣:“凛凛桑单独睡一张床这是不用说的了。”
椿:“剩下一张床只能睡两个人……”
枣:“你们睡吧,我去睡那边的沙发。”
梓:“不,还是公平点吧。我们猜拳吧,输了的人睡沙发。”
椿和枣都没有意见。
“石头、剪刀、布——!”三只手之中,有两只出布的手和一只出剪刀的手。
“……我睡床,你么俩继续吧。”出剪刀的人首先退出了竞争。
剩下的两人都苦笑起来,从小到大,他们最怕用猜拳决出胜负了,因为——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
……
连猜了十局,两人无一例外地都出了同一个手势。
剪刀手看着都觉得累,他无奈地说道:“还是我睡沙发吧,如果要让你们两个猜出个所以然来,估计一整晚都不用睡了。”
两人:“……”
其中一人想了想,说:“不猜拳了,掷硬币吧。”
另外一人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从钱包里找到一个100円的硬币,交给剪刀手:“我选正面噢。”
“那你就是背面吧?”剪刀手看向没有表态的那个人,见到对方点点头。
剪刀手绷住大拇指向上一弹,硬币飞上半空之中,又落往剪刀手的手背上,硬币触到皮肤的一刹那、他猛地用另外一只手掌盖住,顿了三秒才再次掀开手掌——
围成一圈的三人:“……”
半夜,凛凛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乌漆墨黑,耳边只有暖气运作的些许响声。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觉得口渴得厉害,身上也不太舒服,她能感觉到自己并不是穿着她的睡衣……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吗?那她到底是在哪里?
她有些茫然地想着,摸索着下了床。
平举着双臂,她在黑暗中小心地挪动着脚步,然而就在她走了接近十步的时候,脚下倏地被什么东西一绊,她低呼着向前扑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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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55分才把这章码完,捉虫花了7分钟,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