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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面对新册封的太子,唐王和永靖侯等诸多人,一时羞愤难当。

他们一众人等刚从武库司,车架司点器回来,进门就听到一溜儿廊房下一片嘈杂。

仔细一看,居然是兵部官员在打群架,还见了血。

偏一群围观的小吏员们,没有一个敢劝架的。

兵部尚书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左侍郎一声暴喝,右侍郎又传了外边守近前拉开了两队人。

地上官靴官帽腰带佩饰哪哪都是。

“你们……”兵部尚书刚出口两字,就觉不妥,马上就要转话时,打架的人里有个跌倒昏了过去。

“出人命了。”不知谁开口一句,兵部尚书差点心脏停摆,“先找太医。”

有人这才注意到,太孙,哦不,现在是太子了。

这时,有左侍郎和一位武将在掐人中救人,有人在给太子等人行礼,有人行礼后忙着找自己鞋子帽子……

“三叔,以前祖父上朝时,群臣吵急了眼,就是打成这样吗?”太子只听说过,头一回见到。

唐王很谈定的说:“习惯就好了。

齐朝时,还有御史每天在金水桥堵大理寺的官员打架。

重臣亲自动手的,也不在少数。”

朝臣们因抒各自政见,观点等不同,或有私怨等引起的斗殴,一点也不新鲜。

只不过,仅在上朝时打起来的,才会被记录流传下来,其他的,史官们哪会空去记?

太子略轻点额头,面色不改,“侄儿受教了。”

再一扫视,他看到一间门口地上有散落的卷宗,不过已经有人去捡了。

他看到周遭就那一处有纸张,难道因为这个打架的?

关注此事后续的太子,总算知晓了源头。

宋公公不仅不慢的讲述着来龙去脉:“……兵部主事好像因为谢主事反对今年出兵之事,对谢主事多有不满。”

朝堂上确实因为要不要今年夺回大宁卫,有过几次激烈的争论。

主战一方认为,应挟去岁之功,锐意进取,收复本来的属地。

主和一方认为,兵将长期在外征战,与民生不利,且漠北目前还算安生,若战,漠北漠南可能又会联合。

此事,如今尚未有正式定论。

所以太子比较关心的是:“那程怀谦家状不全,却按规定有人具保的,兵部的升调名单上有他吗?”

“没有,殿下,今时与太祖开国时不同,各司都有完整的法度。

兵部核议,程怀谦升总旗还不到一年又要升百总,年轻又太小,暂时不宜再升。

且兵部牒呈已发,只有人头功的奖赏。”宋公公曾给沈笑他们送过东宫的礼,他觉得程怀谦挺吃亏的。

如果他能将父祖三代名讳写清,又有功劳和秦世子举荐,兵部那边可能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太子想了想,“知道他家状上的内容吗?”

宋公公将程怀谦写的籍贯出身,父祖之名报出。

太子不由笑了,“他们家是民户,很多乡民确实没有取大名,但他亲父不是曾在边镇吗?

帮他查一查当时留下的记录。”

“殿下,他上面也没有写他父亲从属哪个营。

也没有写其父曾任官职,也许只是普通兵士。

倒是他养父曾经出身蔚州轻骑,宣德三年时战阵重伤归籍。”宋公公不好说时间太久了,程大郎这个名字又普通的很,不太好查。

太子有自己的理由,“宋伴伴,是我曾提议他尽快参加武举的。

本来想着他有了功名更加稳当,可是阴差阳错,兵部的人因他一张家状开打。

这升迁,三五年时间之内是不太可能了。”

顿了顿,太子又道:“可要是查实他亲父有追赠,就另当别论了。”

宋公公暗道,有追赠的话,只怕他本人早就写上了,还过这话他是不会说的,“殿下,臣找人再查查。但是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有结果。”

“去吧。”别看自己是太子,却不插手官员升调之事。

宋公公行礼后退下,却不知有人比他行动的快。

……

曹九接连好几天打探,总算有些收获了,他回到唐王府报道:“王爷,程大为能入边卫轻骑,是有人举荐的。”

“谁。”唐王也了解了一下兵部那天之事发生的始末,他对程怀谦有印象,主要还是程怀谦和沈笑,不加思索的护过太子。

后来太子把临仙楼地契房契,送给了他未婚妻子沈笑。

而沈笑,据说和常宁是好友,还一起做了生意。

因为临仙楼是王妃的嫁妆,他曾经私下查过这两个孩子,知道程怀谦乳名念哥儿。

当时他就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念哥儿这名字在哪听过。

直到有一回去皇陵遇到湛弟,他才想起来,小时候湛弟和自己同桌时,总提起侄子念哥儿。

但是,他不敢问,也不敢深查。

“晋王府以前的亲卫长。”曹九也是费了好大劲儿,在王爷的暗示下,才朝这个方向查的。

他道:“那后庄村程族长,很久以前做过晋王的亲卫,不过他只做了一年多,就负伤归田了。

程大为就是他找关系,送到了轻骑营。”

唐王听过后,猛的想起了什么,他道:“程大为归籍的时间,是不是晋王府出事之后。”

曹九咽了咽口水,什么事,都禁不有人细查,他回道:“确切的时间,是沈王下葬后。”

“王爷,属下去年在边镇时,见过那位程公子。”他不敢直呼其名,回来的路上他好好回忆过。

“当时总觉得他眼熟。后来想起我们在漷县城门口,还有大兴皇庄,都曾见过他。可是……”

唐王扫了眼外面,“这里的人都被我支走了,你说。”

“先皇移棺时,属下见到了湛公子,才发觉他和那位程公子眼睛很像。

确切的说,是他们的眼睛,都和沈王相像。”曹九作为贴身侍卫的头头,这记人的功夫,是从小就练的。

唐王不由起身,在房内来回踱步,良久,他才道:“我们去找湛弟。”

“王爷,湛公子家的人,并未撤完。”曹九可一点儿也不赞成。

“万一,和那位小公子一样,查到最后不是呢?”

唐王知道他说的是叶时,“你说的对,此事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