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快要开始了之后,丞相凌文熙才匆匆赶来,肖暄注意到凌俞飞心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难道他在等丞相?
凌文熙心里恨不得凌俞飞赶紧去死,本来他知道此事已经被定下来了,所以也不打算来看这场没意义的审讯。
没想到凌俞飞倒是手眼通天,竟然敢托人带信威胁他!
想到这凌文熙看着凌俞飞的眼神带着满满的阴鸷。
审讯的人是廷尉左监李玄。
此人是皇上从平民当中一手提拔至今,也算根正苗红的保皇党。
外表看起来十分严肃,眉间有一座小山,看人的时候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开堂。”李玄执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的敲响,也算给这次的审讯拉开帷幕。
凌俞飞一改之前的神态,反而大声喊冤起来:“罪臣在掌管扬州盐铁专卖,均输漕运的事物有三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从未做出这些监守自盗之事,还望大人明察秋毫啊!”
李玄面不改色,把惊堂木又拍了拍,沉声道:“高堂之下不可喧哗,是否做过,用证据说话。”
凌俞飞见他这么不给面子,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怒火。
但是面上还是献媚道:“是是是,李大人说的是。”
“为何贩盐的契约上用的是你的人官印?”
“我的官印不知被哪个贼人偷走了,早早便不见,大人!定是那贼人用我的……”凌俞飞猛的站起身,愤愤的说道。
话还没说完,李玄继续用惊堂木拍了拍桌子,冷声道:“肃静,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便够了。”
凌俞飞憋屈的看了一眼凌文熙,后者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心里还生出一丝暗爽。
“我再问你,既然官印被偷为何不上报朝廷?这合约早至年初,这么长的时间官印不见你又是如何与大司农丞汇报扬州每月的财务统计?”
李玄虽是保皇党,但他的铁面无私在百姓中也是呼声甚高,经他手的案子几乎没人敢喊冤,因为他会问的你哑口无言。
“官印丢了若是上报朝廷的话……会被皇上怪罪,汇报财务统计是用的……”凌俞飞坐不住了,他也不知道这个李玄会这么刁钻。
贪污的事他确信凌文熙会保下他,但是开堂审这关若是过不了,那就怨不得凌文熙了。
这么想着,凌俞飞额头出现两滴冷汗,心急如焚。
“用什么?”
李玄的声音犹如催命符,见凌文熙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凌俞飞只好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假……印。”
话音一落,人群哗然。
肖喧也有些不可置信,印象当中,上辈子的凌俞飞安然无恙不说,至少在肖喧死前他还是一路顺风顺水的。
造假官印已是死罪,公然把这个惊人的消息说出来,凌俞飞的官职若能保住也停滞不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肖喧看到李玄似乎笑了一下,一眨眼又恢复了往常那副肃穆的嘴脸。
“大胆凌俞飞,竟然敢伪造官印,你可知罪?”
“知罪。”
死马当活马医,凌俞飞只好在心里安慰自己跟压榨百姓比起来,这个罪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李玄又问了几个关于案件的问题,就把他收压了,等待皇上定夺。
快要结束了之后,肖暄想起上次想做却没做成的事,在苏衍耳边耳语了几句。
本来黑着脸的人表情立即兴奋起来,频频点头,目光往凌天成那边看去的时候带着跃跃欲试。
不知为何,正在听审的凌天成忽然感觉自己脊背发凉,好似被什么毒蛇盯上了。
审判结束后,肖暄跟苏衍到最后才走,萧然没有跟他们一路,而是跟萧彦霖一起先走了。
等凌天成出去后,两人就迫不及待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上,凌天成都在想着四叔的事,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中,后面还跟上了一辆马车。
“喂,你说这样真的行吗?不会有什么意外吧?”苏衍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这种事情一般他只在梦里敢做。
“怕什么,不是有我吗?而且还有这个。”肖暄不知道从哪顺来的一个麻袋,摊开在苏衍面前晃了晃。
看到这个麻袋,苏衍只觉得更刺激了。
“咯吱”一声,马车被迫停下了。
凌天成正一只手撑着下巴想事情,惯性使然一头撞到前面的木板上。
揉了揉发痛的的额头,凌天成正好一肚子的火气还没发,直接怒吼道:“哪个不想要的东西!”
刚掀开车帘,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连车夫都不见了。
凌天成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后,眼前就变成一片黑暗了,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
犹如雨点一半落在他身上每个角落,凌天成痛叫出声,不死心的威胁道:“知道不知道我是谁,让老子抓到你一定把你抽筋扒皮!”
苏衍撇撇嘴,往后退了几步往前跑跳起身一脚踹到凌天成的身上,又是一声惨叫。
打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两人身体都开始冒汗了,才相视一笑,然后快速上了自己的马车,飞快的离开。
“这下舒坦了吧?”肖暄扭过头,挑眉问道。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他怎么欺负萧佑梧的,上一世又是怎么折磨自己的,肖暄通通给他记下。
不得不说,把凌天成打了一顿后肖暄觉得淤积在心里许久的气也通了些。
“呼...呼...我早就想这么干了,真他娘的爽翻了。”苏衍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着说道。
因为出了汗,肖暄身上的香味也浓郁了几分,苏衍吸了吸鼻子,鄙视的看向她:“上次我就想说了,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抹香膏,要不要点脸了?不过话说味道还挺好闻的,若是有香囊的话倒是不错。”
因为苏衍从来没有看过肖暄佩戴香囊,所以才断定他是抹香膏了。
肖暄以前没注意到,听到苏衍这么说,屁股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安静了三秒,才慢条斯理的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好闻不就得了,你要脸你看你浑身臭汗味以后没姑娘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