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递给了穆清朗一封信,他看了之后,这心里的疑惑也都消了。
那信是舒久安给他的,舒久安叮嘱他,若是有人拿着自己的物品给他,一律不能相信。
舒久安还在信里说,自己在盛京一切安好,让他不要相信。
原来,舒久安在发觉原和公主是想拿自己贴身的或是常用物品时,心里有些担忧。
所以,便特地让暗卫给穆清朗送信,叮嘱他不要掉进别人的陷阱中,同时也向他报个平安,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专心和北漠国人打仗。
而穆清朗在看完舒久安寄来的这封信后,也就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收到这两样东西了。
多半是有人想偷舒久安的贴身之物,被舒久安察觉了,然后舒久安就做了些准备,所以,那人就只拿到了一些和舒久安没太大关系的东西。
但那人不知情,以为是拿到了舒久安身上的物品,就屁颠屁颠的送了过来。
随后,他便把这事给赵景珹、赵明威两人说了。
他俩听了之后,瞬间想到了一点,既然那人都这么做了,那么那人多半会想把舒久安给掳走。
毕竟那人都能想到用舒久安的东西来威胁穆清朗,那么肯定也不傻,能想得到一些物品远没有正主来得有效果。
即便现在舒久安没事,但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事,或者说舒久安此时正在遭遇什么危险。
一想到这里,他俩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这一点,穆清朗自然也想得到。
但他想着舒久安既然都给他送信来报平安了,那舒久安必定是能避免那些危险。
更别说,他在舒久安的身边安排了那么多人,盛京城里也戒备森严,总不至于连舒久安一个人都护不住。
而舒久安只是体弱而已,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
想到这里,穆清朗便暂时按下担忧的心思。
而一旁的蒋毅在听完了全过程后,就忍不住插了一句,“看样子,盛京也不是很太平。”
盛京要是太平,现在也不会有这么一出,有人不希望大景这北漠的这一仗顺利,只是不知道这人是内贼,还是外敌,亦或者两者都有。
这两国交战之际,能闹出这么一出的,只能是北漠国。
要是北漠国在盛京安插了探子,或是大景有内贼,把机密给泄露了出去,那对大景都是不利的。
而且在北境的军中,可能也会有这样的内贼和探子。
毕竟在前段时间,蒋毅也都处理了一个内贼,说不定还有别的,之前那内贼都成了自己的副将,就不知道别的内贼混到了什么位置。
想到这里,蒋毅就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去清理一下军中的人。
而这些,穆清朗他们也都能想得到,这让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他们一想着盛京还有赵宏阔等人在,而舒久安也派人送来了信报平安,他们这心也就稍微安定了下来。
至于混迹在军中的内贼,有的是法子给揪出来。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穆清朗连忙稳住局面,“王妃在盛京安然无恙,盛京目前也平安,我们暂时不用担心,我们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别的事情暂时放一放。”
要尽快的结束这一战!
闻言,蒋毅他们纷纷赞同,眼前的事情比较重要。
蒋毅问道:“殿下,那这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既然确定摄政王妃没什么事,那这胡杨林还要去吗?
按理说都知道是陷阱了,就应该避免不去,可蒋毅觉得去的话,可能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巧了,穆清朗也正有此意。
“本王以为,应当将计就计!”
既然对方想要他去城外的胡杨树林,那他便去了好,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要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显得很失礼。
但他才不会只身前往,也不会只做这么一件事。
对方弄这么一出,肯定是埋伏了不少人,准备伏击他,那么来伏击他的人,就必定不会是什么虾兵蟹将,肯定是条大鱼。
趁着大鱼出动之际,可以去动一动大鱼的老巢。
既然他们敢打舒久安的注意,那么他可要送对方一个大礼才是!
穆清朗和他们商议一下后,便吩咐下去。
.....
太阳完全落山之时,有两支队伍从西边的城门离开,一支队人绕了一圈路后,借着着夜色,朝着胡杨树林摸去,而另一对,则朝着北漠国的营地摸去。
夜深后,戒备森严的北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个人骑着马快速的冲了出去,直奔城外的胡杨树林去。
藏在不远处的沙丘上的人,看着只有一个人骑着马出城,便连忙吹了一个口哨,把这消息给传递了回去。
但下一秒,这传消息的人,就被人从背后捂着口鼻抹了脖子。
胡杨树林里埋伏的人听到哨子声后,便开始安排起来。
乌恩奇当即下令,吩咐士兵们在树林各处隐藏起来,等人来了之后,听他号令再动手。
士兵们都藏起来后,乌恩奇的身边也就只留下两个近卫。
而他们的正前方有一个笼子,那笼子里关着一个穿着大景服饰,披散着头发,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被喂了药,现在躺在笼子里,一动不动的。
乌恩奇看着笼子里的女人,想着这周围的种种陷阱,眼里便闪过一丝得意和不屑。
一个拘泥于儿女私情的人,如何成得了大事!
还战无不胜的摄政王呢,现在还不是要落到他手里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乌恩奇并没有发现,这树林中各处飘来了一些烟雾。
就算是发现了,他也不会在意,毕竟这都都入冬了,天气冷,林中会起雾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且那些烟雾也没什么味道。
大概等了一刻钟后,乌恩奇觉得事情有些有些不太对劲。
穆清朗骑着马从那城里到这胡杨树林,最慢也不会超过两刻中。
而探子传来消息时,都过了一会儿,按理说穆清朗现在也该到了,怎么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要是穆清朗在路上,快要接近的话,那么他应该能听到马蹄声才对,可现在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这周围很是安静。
这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可要是有问题的话,那在前面盯梢的人也该有消息传回来才对呀。
思索间,乌恩奇突然意识到不对,这胡杨树林里突然变得十分的安静,方才还有些虫鸣鸟叫的,却一点都没有了!
霎时间,他心中的警铃作响,“不好,有...”
‘炸’字还没有说完,他就觉得自己使不上力气,身上仿佛被什么重物压着似的,沉重得很,而他的两个近卫也是如此。
见状,乌恩奇便知道他们这是在不知不觉中就中了药,他和两个近卫都是如此,那么埋伏在树林各处的人多半也是这样。
这穆清朗的心还真恨,连自己的王妃都不管不顾。
想到这里,乌恩奇暗骂一声,连忙撕了一块布来捂住口鼻,接着又当机立断的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用疼痛来保持清醒,也让自己能多一些力气。
他大吼一声,“快撤!”
随后,他吹了口哨叫来自己的马儿,准备骑马离开这个地方。
埋伏在四周的士兵听了命令后,也没见有多少人起来。
倒是躲在树上的那十几个,没事什么事,他们学着乌恩奇的样子,撕了块步下来捂着口鼻,然后便纷纷跳了下来,掩护乌恩奇离开。
可还没等他们骑上马,空气中便传来破空声,接着树林各处便有利箭朝他们射来。
他们慌忙的躲避这些利箭,没机会骑上马逃离。
而乌恩奇因为中了药,身体使不上劲儿的缘故,行动有些不便,于是即便有士兵掩护,他的肩膀和小腿还是不幸被利箭给刺中,让他暂时没法在行动。
士兵连忙将他团团围在中间,替他挡住那些不断射来的利箭。
为此,有不少士兵被利箭刺中倒下。
等到他们骑上马的时候,从树林各处射来的利箭了下来。
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策马朝方才没有利箭射来的方向逃离,但没没跑几步,就被一队人给拦住了去路。
这一队人都是用黑布蒙住口鼻,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但从他们身上的服饰来看,就可以认出的这对人是大景的士兵。
来人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立即便提着武器冲了上来。
他们本就损失惨重,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如何能是这些精兵强将的对手,直接就是被摁着打。
没多久,他们便被五花大绑起来。
接着,大景的士兵便到林子中,打扫战场,那些埋伏在树林各处的北漠国士兵,伤的太重直接被大景的士兵补刀弄死,而受了轻伤的则被捆了起来。
当然,他们都绕开了乌恩奇设下的各种陷阱。
蒋毅上前,盯着狼狈不已的乌恩奇,心情大好,“乌恩奇将军,咱们还真有缘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碰上了!”
蒋毅在北境镇守这么多年,和北漠国的这个大将时有接触,如今又打了一个多月了,算得上是老相识了。
当然,这是见了面,恨不得掐死对方,或是将对方打得满地找牙的那种老相识。
奈何乌恩奇是个厉害的将领,身手也很厉害,蒋毅即便是经验老道,也总是处于下风,以至于他都没这种机会。
不过,他今日倒是扬眉吐气了一会。
他们猜测弄了这么一个陷阱来伏击穆清朗的,必定是条大鱼,可能北漠国里的某个重要将领,没曾想,居然会是北漠国的主将。
不得不说,这条大鱼挺肥的!
这堂堂一国主将,现在成为他们的俘虏,想想就很让人高兴。
乌恩奇见出现的人是蒋毅,而不是穆清朗,顿时怒目圆瞪,“你们的摄政王倒是个心狠的主,连自己的王妃的生死都不在乎,甚至连面都不露。”
方才那利箭射来时,关在笼子里的女人,也没能幸免,中了几箭,现在可能被扎成刺猬了。
乌恩奇觉得要么是穆清朗心够狠,要么就是他的信息可能有误。
穆清朗可能和他的王妃不是那么的恩爱,不然怎么可能会任由自己的女人被扎成刺猬。
看着乌恩奇愤恨的目光,蒋毅忍不住大笑了两声。
“你拿着冒牌货来却不自知,还指望我们摄政王上当,你自己蠢就行了,可别拉着我们摄政王,我就奇了怪了,你都不确定一下的吗?”
每每想到这里,蒋毅就觉得十分好笑,他没想到乌恩奇会犯这样的蠢。
听着这话,乌恩奇的瞳孔瞬间就睁大了,这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会是冒牌货?
随后,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怒火中烧,眼里的不可置信也被愤怒给替代了。
竟然敢糊弄他!
蒋毅没理会他的愤怒,一声令下,让人把乌恩奇他们这群俘虏给带回去。
而这时,一个士兵来报,“将军,笼子里的女人还活在,只是伤了胳膊,她好像是大景人,要带回去吗?”
听着这话,蒋毅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先带回去,但是俘虏,是不是大景的子民,得查清楚了再说,若不是,随你们处置。”
小兵一听,眼前就是一亮,“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