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将军府回来后,舒久安就没有在出门,一直在府中安心备嫁。
这几日,她除了照例和古嬷嬷学习规矩之外,便是在绣制嫁衣后领上缺的拿一小块。
为了绣制的时候不出一点儿差错,她用相似的布料试了好几次,确保不会出错,以及绣出来效果看起来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后,便开始在嫁衣上面绣。
那么一小块地方,用不着太多的时间,舒久安从开始绣到完成,也就两刻钟的时间。
用剪刀把线头剪断之后,一旁候着的叶心和春琴这才凑过来,和舒久安一起查看。
春琴笑着说道:“小姐,您的绣工进步得真快,奴婢都看不出什么区别。”
这么一小块地方,只要是差别不大,基本上都看不出来。
虽然舒久安知道春琴有拍马屁的嫌疑,但这话让她听了心里舒服。
“你今日是吃了蜜糖吗,嘴这么甜?”
“小姐,奴婢说得可是大实话,不信您可以问叶心。”
听着这话,叶心也适时的点头,“真的,奴婢也瞧不出什么区别来。”
刚刚走进来的古嬷嬷听着她们的话,便走上去,“让我看看!”
见古嬷嬷要看,舒久安莫名的变得紧张起来。
而古嬷嬷查看时,表无表情的样子,更是让舒久安紧张,这感觉有点像是被先生检查功课时的感觉。
赵景姝在世的时候,给她请过一个先生,教她读书写字,每次先生检查她功课的时候,她都特别紧张,而她现在的感觉和那个时候一样
舒久安现在有些担心自己绣得不好,然后需要返工,如果返工,绣出来的效果可就不怎么好了。
一旁的叶心和春琴,看着古嬷嬷的样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在舒久安紧张不安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古嬷嬷,脸上多了一点笑容,“小姐,您绣得不错!”
这个评价,对于古嬷嬷来说,就是好的意思。
听到这里,舒久安她们主仆三人,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随后她们各自看了一眼,又莫名的笑了起来。
舒久安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怎么都下不去。
看着舒久安高兴,古嬷嬷道笑着给她泼了一点凉水,“小姐,您别高兴的太早,给王爷绣制的衣裳,您还没开始呢,时间不多了,您得抓紧一点。”
舒久安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女子的婚期定下后,得为未来的夫婿亲手绣制一样东西,衣裳也好,鞋子也罢,再不济一个小荷包也行。
即便舒久安嫁的是皇族,这些俗礼也不能少。
随便舒久安上一世成过婚,嫁得也是穆清朗,但她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
这一世,还是前两日古嬷嬷提起的时候,她才知有这一环节。
舒久安思来想去,觉得她上一世不知道这个,或许是穆清朗帮她省掉的,毕竟那个时候她嫁给穆清朗,是因为穆清朗能救她弟弟,以及外祖父他们。
可能穆清朗觉得她不会为自己绣制东西,所以就不让教她规矩礼仪的嬷嬷说这一点,穆清朗总是会给她扫平一切麻烦...
所以,舒久安想了想后,就选择给穆清朗绣制衣裳。
这个任务对她这个绣工不是很好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任务,更别说备嫁期间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以绣制的时间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
于是,这难度也就加重了。
但这舒久安既然选择绣制衣裳了,那自然不能反悔的,而她也不会反悔,这一世,她要给穆清朗绣制新的衣裳。
“等尺寸送来了,我就开始,布料我都选好了。”
穆清朗喜欢穿深色系的服饰,平时穿得多的也就是蓝色,但都是深蓝或是靛蓝,舒久安希望他穿得亮眼一点,所以选得布料是浅蓝色。
在上面也用不着绣制太复杂的突然,简单一些就好,毕竟她的手艺就在这里摆着,也绣不了太复杂的。
所以,把这衣裳绣制好,也不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她能在大婚之前就绣制好,说不定她还能有些时间来给穆清朗绣制别的东西。
古嬷嬷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便不在多说什么,只是想着舒久安规矩礼仪也学得差不多,接下来也用不着学了,正好可以省下时间来给舒久安绣制衣裳。
而其他的事情,她和其他人尽力的去安排,不让舒久安操心。
这么想着时,阿七拿着穆晴朗的穿衣尺寸回来了。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还有穆清朗写给舒久安的信。
因为大婚前不能见面,所以他们便以书信来往,只是这样也不好放在明面上。
对此,古嬷嬷大概是知道的,于是,她随便说了一两句,便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古嬷嬷走后,阿七便将信拿出来递给舒久安。
信上写着:摄政王府已修缮完毕,你喜欢的花草已种上,一切准备妥当,只差你一个!
舒久安看了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能用这么这一板一眼,像是汇报工作似的语气写情话,也只有穆清朗了。
笑归笑,但她是真的开心,这话是让舒久安觉得心里熨帖。
舒久安想了想,便让叶心将笔墨纸拿来,然后提笔在那信上写道:本王妃已阅,心甚悦。
写下这几个字后,舒久安幻想着穆清朗看了之后会是个什么表情,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旁的叶心、春琴还有阿七三人,瞧着舒久安这个样子,都很默契的偷笑,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
而这几日,陈素和舒久安的两个舅母,也时常的出入舒府,她们主要是将给舒久安准备的嫁妆送来,然后帮忙安排其他的事情。
陈素也借着这个机会,找舒闵好好的聊了聊。
“前几日,听安安说,她将姝儿留下来的嫁妆那样分,是姝儿在世时提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对此,舒闵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提前想好了说辞。
“岳母,是有这么一回事,她主要是为了久珵考虑,我以为她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便没怎么在意,也记得不怎么清楚,没想到久安却记得清楚。”
反正赵景姝已经死了,事情又过去那么多年来,无处查证,他只要说得含糊一点,必定是能糊弄过去的。
闻言,陈素‘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样的话,姝儿当时身边伺候的人应该都记得,她们在哪里,我想去去问问。”
“我有些不太理解,即便姝儿主要是为了久珵打算,但也不至于会这样厚此薄彼,这不是她的性子。”
一听这话,舒闵心里就是一咯噔,以前在赵景姝身边近身伺候的人,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打发出去了。
留下的也只有徐嬷嬷和李嬷嬷,以及几个没近身伺候的,这个时候他上哪里找人来给陈素问。
慌忙之中,舒闵想到了一点,便说道:“我念她们伺候姝儿多年,便将她们许了人家,嫁了出去了。”
“我记得有一个嫁给了庄子里的管事,我这就打发人去说一声,让她明日一早过来过来,您看如何?”
这一晚的时间,足够他安排。
陈素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去办!”
一个人说了一个谎,那必定会接着用其他的谎来圆之前的谎。
舒闵为了打消陈素的怀疑,必定是会真的找一个当年在赵景姝身边近身伺候的人过来。
只要人来了,那陈素和舒久安就可以顺藤摸瓜的去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