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
江陵港口,热闹非凡。
不远处。
一艘看似很平常的商船的二楼处。
一个包房的窗边。
此时坐着一个青衣男子,此男子看上去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面如冠玉。看着前面一直在排队的船只,他忍不住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入城都这么难吗?”
旁边一个丫鬟,小声道:“公主……”
“嗯?”
男子瞪了她一眼。
丫鬟娇躯一颤,吐了一下舌头:“小姐……不,公子,刚才我下去打听了一下,听说是什么荆楚文人,在前面搞花船会,可热闹呢!”
这女扮男装的女子,听闻这个,忍不住目露不快之色:“都说荆楚文人墨客,天下知名。却不知报效朝廷,天天舞文泼墨,尽长怨妇之气!”
“公子……”
丫鬟红鸢吓了一跳,慌忙看了一下四周:“这里可是荆楚……”
女子深深一叹,一脸的忧国忧民:“大炎疲弊,瘟疫横行,民不聊生,这些所谓文人,却只知流连烟花,不思进取。若大炎长此以往,国不将国!”
“公子,公子,别说了……”
红鸢劝了几句。
女子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国风如此,我又奈何?看来这次,又寻不到神医去治那瘟疫了。”
红鸢道:“公子,我们这几个月,已经从北走到南了。哼,那些民间传闻的神医,个个都是浪得虚名之辈!要么就是没有真材实料,要么就是贪生怕死之徒!不如我们回宫吧,看看那些御医……”
女子瞪她一眼:“回宫,回个屁,好不容易才跑出来,回去干什么?那帮御医,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回去有什么用?”
“听闻这次南蛮之地,瘟疫侵袭川蜀,却被控制住,这次定要去看看如何!”
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若真有那可治瘟疫的神医,说什么,也要请到青州去!”
红鸢突然道:“公子,听说有一江州燕王,主动请缨,去青州治理瘟疫。”
女子冷冷一笑,鄙夷说道:“父皇一个一字并肩王,多少傻子蠢蠢欲动,都想去碰碰运气。这种利欲熏心之辈,何足道哉?”
红鸢不说话了。
女子长身而起,道:“左右无事,过去凑凑热闹。”
红鸢兴奋跟在其后。
……
刘哲的商船,也已经慢慢进港。看到眼前这个架势,刘哲还是很佩服这荆楚文人的行动力了。场面还真是不小。
这个时候,已经很是热闹。
那一个个戴着方巾的文人墨客,以及公子小姐,方巾折扇,脂粉扑鼻。
这江陵港中,并排停着十艘花船,一个个都装饰得十分华丽。
已经有不少人,从这第一艘上去,然后,便是这花船会的节目。所谓花船,便是每一条花船上,都有着一个绝世美女坐镇。
但凡有美女,这些文人公子们,便和发了请的公狗一样,兴奋异常。
故而,这现场的气氛,便也起来了。
这一次。
十艘花船,十个荆楚出了名的美女,按照花船会的规矩,只要能在文采武功上,获得这些花船美女的青睐,那便有希望成为入幕之宾……这个彩头,让在场的雄性生物,都一个个精神百倍。当然,这些花船上的美女们,都是这荆楚各青楼的花魁,而非正经家的小姐。
这个年代,传统观念还是很强的,正经豪门的名媛们,谁来干这种事儿?
刘哲还没下船,便看到一个肥硕富商,带着身边的几个小弟,开始大杀四方,但在第一艘花船上,就败下阵来。
“好看好看!那紫苑,太好看了!走走走,再给老子找几个文人来,我出银子,今日定要得到紫苑的欢心!”
旁人看得十分不齿。
刘哲也是哭笑不得,徐若宁和司空清,都是一脸厌恶。徐若宁更是警告道:“殿下,你真要去?这些花魁,可都是些庸脂俗粉!殿下可要洁身自好!”
有内味儿了!
刘哲哭笑不得,这徐若宁的醋劲,是越来越强烈了。他淡淡笑道:“入城而已,别想太多。”
一行人,刘哲,带着徐若宁,司空清,罗庆之,四个人,同时走去。
果不其然。
就在这个时候,一行人似乎早就在这边等着,看到刘哲,便走了过来。当看到那陆清雅的时候,刘哲就知晓了,今天这场面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是燕王殿下吗?”
陆清雅故意大声笑道:“燕王殿下,许久不见,最近真是消瘦不少。怎么,这是想入城吗?哎呀,这可巧了。今日乃江陵的花船会,这不管是谁来,都要从这十艘花船过去,才能入城啊!”
这话一出,不少人纷纷看来。
燕王殿下?
江州燕王?
现场很快响起议论之声。谁都知道,他们荆楚的第一琴师,陆清雅,刚在益州折戟回来,就摆在这燕王和万琴雪的手中。所以,一听这个,这些人的眼神,也都一个个不怀好意了。
那楚临风,更是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扇子,呵呵笑道:“燕王殿下,文采斐然,自然是不惧这十艘花船的。不然的话,今日若进不了这江陵,岂不就是笑话了?”
众人哄笑。
刘哲懵比看来,这个小子很风骚啊,这一番话,立马引起全场共鸣,这嚣张的模样,比那曾经益州的刘常还要烧包。
楚临风,更是挑衅地看来,哈哈笑道:“燕王殿下以为如何啊?”
刘哲眨眨眼:“你是谁啊?”
“你……”
楚临风的嚣张,顿时瞬间哑火,手指刘哲:“你竟然不认识我?”
旁人也是勃然大怒。
“你竟然不认识我们荆楚第一才子,楚临风?”
“楚公子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大言不惭!”
楚临风的表情,这才缓和一些。
然而……接下来,刘哲笑着说道:“噢,原来是姓楚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刘呢。既然姓楚,那便不是皇室,非是皇族,又无爵位,孤,凭什么要知道你?”
他眼神一冷:“凭你识得这满城花魁?”
“凭你吟得那淫词滥调?”
“凭你能在一日内,搞出一个花船会来,劳民伤财?”
“凭你年已三十,却不知建功立业,枉以才子自称,可有替家里,赚取过一分一文?”
“凭你知荆楚财政吃紧,却不忘贪图享乐,骄奢淫逸?”
“还是凭你大手一挥,文人墨客,无不跟随,跟你搞这浪荡花丛之事?”
这一连番质问,全场皆惊。
那楚临风,更是被刘哲这些话,给问得脸色惨白,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静。
全场都是鸦雀无声。
“好!燕王说得好!”
就在这时,旁边一声叫好,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