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冷笑看着朱二球。
刘哲也笑着看来:“二球,真有此事?”
“有!”
“朱二球贪赃枉法,众人都看见的!”
“那天他带走那里正小妾,呵呵……”
黄家的人,一个个添油加醋。强占别人小妾,收取被查办官员的贿赂。这朱二球,多少年在江州的名声,都是燕王殿下的爪牙,无恶不作,鱼肉乡里,可以说,他和之前的燕王殿下的恶性,一箩筐都装不完,罄竹难书。
这也是黄兴这次,给自己留的一个后手。
即使事情败露,也可以反问刘哲,看他如何办,大不了,就是一个鱼死网破!
众人纷纷讨伐朱二球。
目的很明确。
你燕王搞出来的什么“杀腐令”,但你身边的人知法犯法,你又当如何?如果你不依法惩办,这“杀腐令”,自然就不攻而破,以后谁还会认,马上就会成为江州的一大笑话!
看你怎么办!
朱二球马上成了众矢之的,谁想,他却淡淡一笑:“黄老爷子,在其位谋其政,自从二球担任这监察司参事以来,便时刻谨记殿下教诲,痛改前非,欲查人,必先自查,以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
“说人话!”
刘哲白了一眼。
黄兴哈哈大笑:“贿赂,美女,人人可见,朱参事还想抵……”
就在这时,朱二球大手一挥。
身后的黑衣监察,抬着一个个的箱子,带着那日梨花带雨的碧莲,来到了众人跟前。黄兴嘴巴,马上就闭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那碧莲,一脸凄苦,一身囚衣,手铐脚镣戴着,那之前的妩媚风情,已然不见,被人推到黄兴跟前,轰然倒地。
“这……”
黄兴吓了一跳。
碧莲抬头,满眼仇恨喝道:“老贼欺我,这朱二球,分明就是个阉人,任凭我使出浑身解数,看都不看,还将我打进牢狱,老贼妄我如此信你,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
轰!
全场炸开了锅,黄兴脸色剧变:“疯婆娘,你说什么,给我闭嘴!”
他疯了一样吼道:“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朱二球你,朱二球……”
他实在想不通。
前几天,这朱二球,分明是又收钱,又带走女人的,而今天,这些钱,却被朱二球原封不动给抬了出来,而后这个他安排好的风情女人,也成了阶下之囚。他心里一突,觉得坏事儿了。而后豁然,用惊恐的眼神,看向刘哲:“你你……”
然而。
事情还没有完。
又是一大批的江州兵,很快将不少人给带了出来,都是五花大绑,跪在地上。黄兴一看这些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些人,都是在这次江州官员,消极怠工中,发挥主要作用的那些人……
此时。
他们都用复杂的神情看着黄兴,或绝望,或冷漠,或仇视,或木然……
朱二球当即喝道:“黄兴老贼,蛊惑人心,致江州公事瘫痪,行贿,美色控制公务人员,罪大恶极,拿下,择日问斩!”
“黄兆祥,陈世琛,贪墨军需大案,证据确凿,罪大恶极,押入监牢,择日问斩!”
全场鬼哭狼嚎。
披头散发的黄兴和黄兆祥,马上就被打入监牢。
黄家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只剩下黄世祥,紧紧跟在刘哲背后。这一次的翻盘手段,让黄世祥看得心惊胆战。刘哲从头至尾,运筹帷幄,不急不缓,轻轻松松就将这黄兴给拿下。
厉害!
还好。
虽说黄家这次犯的是满门抄斩的罪,但刘哲念及黄世祥忠心耿耿,与此事无关,并且多次大义灭亲,举报黄兴和黄兆祥,故此刘哲决定,网开一面。着黄世祥任黄家家主,免去他人罪责,但需黄家,捐出一半家产,以泄民愤。
黄家的人,自然感恩戴德,拿钱就拿钱吧,总比没了命好。
江州百姓,这几天过得也是水深火热,听到这原来是燕王殿下,钓大鱼的戏码,跟着纷纷叫好。
百姓对贪官的痛恨,那是无须赘述的,看到江州府这次大力整治贪官污吏,自然无比支持,一时间,燕王的威望,再次得到提升。
“殿下,益州方面,已经发来几次信函,询问这黄家之事……”
这几天,刘哲很忙,天天在江州和庙子村两地跑。庙子村这些天的井矿盐工程,已经彻底展开。吕大锤身为工农参事,已经常驻在那边,负责打井事宜。刘哲知道,这种井矿,即使在后世,如若操作不当,都是要人命的事情,所以他对此还是很上心,常过去指点一番。
这天刚回江州,方铭渊就苦笑道。
刘哲笑道:“看来这梁王,对黄家还挺上心的。”
方铭渊嗤笑道:“殿下可知,这黄家一年给梁王上供,岂止百万?”
刘哲冷笑:“赚着孤江州的钱,却给了益州,这黄家,拿得好!”
方铭渊跟着赞道:“殿下此次留了一个黄世祥,当真是妙!让那梁王,怒而发不得,不上不下,才最难受!”
两人相视大笑。
这也是刘哲之前考虑的事情。之前的陈家,他拿下,皇后毕竟远在帝京,无暇顾及。但这黄家可不一样……
益州就在七日路程之内,刘哲若想灭这黄家满门,还是不现实的。
益州号称有着二十万大军,掌控二十多个城池,实力斐然。若他太过分了,梁王趋兵南下,江州定然是挡不住的。
所以,他也只能让黄世祥继续统领黄家。
一方面,是为了稳定益州梁王的情绪。
另一方面。
这江州城虽然不大,但也不能让那柳家一个望族独大,制衡之道,需要黄家的存在,两家相争,刘哲才能渔翁得利。
“只是……”
方铭渊突然苦笑:“殿下,这公务人员数量骤减,人手完全不够用,这可如何是好?”
刘哲听着不由皱眉,这确实是目前最急需解决的情况。之前,他还是太乐观了,以为随便培训一下,就可以上岗……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年代的人,普遍接受教育的程度较低,他认为很简单的事情,在那些不识字的人眼中,却是难上加难。
人才!
还是人才!
刘哲忧心忡忡,带着方铭渊,来到这凤鸣阁。
这些天,方铭渊根据刘哲的安排,已经启用了很多寒门学子,在各个部门任职。但尽管如此,人才还是不够。
一边喝酒,一边思索。
刘哲突然眼睛一亮:“孤想创办公学,司马以为如何?”
方铭渊浑身一震:“殿下,万万不可啊!”
刘哲一懵:“为何不可?”
所谓公学,就是公办的学校。在古代,公办学校可是很少的,甚至说在地方上,几乎没有。在大炎王朝,学校的存在方式,就是私塾,大家族,望族的宗塾,都是以个人工坊,以及宗祠的形式存在。这也使得接受教育的成本,不仅高,而且门槛,也是普通人摸不到的。
刘哲认为,教育从来都是国之大计。
眼看井矿盐那边,估计一个月内,就可投产,他打算拿出钱来,创办公学。
这本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方铭渊,竟然说不可?
他有点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