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正在对峙,僵持不下,楚因宸派出去的暗卫突然赶回来。
楚因宸说到做到,在胡老爷准备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他成功派人将同福客栈买下来。
现在,掌柜不再是同福客栈的老板。
他失去了自己的产业,失去同福客栈的经营权,沦为一介过路人。
同福客栈的地产持有人和买卖搭档毕恭毕敬的走进来,先是跟楚因宸行了礼,然后将地契和房契一起交给楚因宸过目。
“主子!现在这家同福客栈是你的了!”
楚因宸冷傲地扫了一眼,示意墨鸦将这些契书交给掌柜看一遍。
掌柜也不是什么傻子,同福客栈的房子属于他,经营权也在他手中,但是地契在另外一个合伙人手中。
他万万没有料到,楚因宸说到做到,居然真的将同福客栈买走了?
那他以后岂不是失去同福客栈的老板身份,再也不能日进斗金?
要知道,在雪国王都寸土寸金的繁华地段拥有一家高档客栈,那绝对是富甲一方腰缠万贯的富翁!
这掌柜一直仰仗着同福客栈替自己赚钱,与拥有地契的合伙人合作,现在失去同福客栈,他以后没有生财之道,岂不是沦为平民阶层?
他见识过朝不保夕的平民阶层,也见识过挥金如土的贵族阶层。
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他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掌柜脸上风云瞬变,最后他狠狠心,咬咬牙,推翻了之前的证词。
“楚公子!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那天我确实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但是他在胡蓉下榻的屋子里只是待了区区一刻钟功夫,而且他身上没有沾染浓重的血腥味!”
墨鸦冷着脸,走到掌柜跟前:“你瞧仔细了!那个身影真的是我?”
他遵从战王的命令,对胡蓉的惩罚之举算是秘密进行,他去同福客栈的时候刻意隐匿行踪,根本不可能被这个掌柜发现。
掌柜头冒冷汗,一扫之前的沉稳,如履薄冰地回道:“是,不是!我当时没有瞧仔细!应该是我疏忽大意了?”
墨鸦突然厉喝一声:“薛掌柜!到底是,还是不是?”
掌柜被墨鸦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偷偷觑了楚因宸一眼。
凤卿酒冷笑道:“你别东看西看,该说什么,直说便是。”
楚因宸示意墨鸦将同福客栈的房契和地契收起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
如果这个薛掌柜不愿意如实供认,不愿意拿出真相,那他不介意将薛掌柜拥有的一切毁掉,让他沦为雪国王都的乞丐!
还别说,商人重利,这薛掌柜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钱财和产业!
他迟疑再三,终究还是乖乖招供。
“有人给了我五百两银子,让我出面指控墨鸦和楚公子!”
一锤定音!
楚因宸面无表情地看向胡老爷,果然这胡老爷满脸不敢置信,愤怒地吼道:“你胡说!你这是恃强凌弱!你胡说!”
“楚公子,你当众威胁薛掌柜,歪曲事实,颠倒黑白!”
“你该死!”
楚因宸没有搭理他的乱吠,递给墨鸦一记冷酷的眼神。
掌柜不敢退缩,只能将五百两银子的藏匿地址乖乖交出来,然后跟楚因宸发誓道:“我真的只是说了两句假话,他给了我银子,让我出面指控楚公子害死胡小姐,除此之外,我什么坏事都没做!”
很快,墨鸦将五百两银子从薛掌柜置办的宅子里取出来,交给楚因宸和凤卿酒一探究竟。
凤卿酒拿起银子仔细看了看!
这些银子都是雪国王都发行的官银,银锭底部刻着宝通银庄的字号,乍一看,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都是市面上流行的官银,没有任何锻造与加工。
凤卿酒冲着楚因宸微微摇头,用清甜如莺的嗓音提醒道:“这些银子不能做线索。”
但是这些银子可以作为证据,证明薛掌柜所言不虚。
他的确收了别人的好处,瞒天过海,故意指控楚因宸杀人。
胡老爷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拼命摇头拼命大吼大叫,情绪逐渐变得失控,双目赤红,宛如地狱来的索命修罗。
墨鸦担心他失控暴走,就紧了紧他身上的捆龙索。
凤卿酒拧起清丽的秀眉,很显然有人暗中挑唆胡老爷前来寻仇,但是雪国王都与楚因宸结仇的人并不多。
是南迦,纳兰深?还是另有其人,在背后捣鬼?
凤卿酒示意赤练抓住那个伺候胡老爷的仆从!
这仆从的证词倒不是假的,他确实是第一个在同福客栈里发现人彘的目击者,也是指控墨鸦的有力证人。
寻常过路人手中根本不可能拥有那种维系性命的特殊药物!
在胡蓉被凶手做成人彘之后,她还活了一天左右,正是那种特殊药物帮助她维持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
凤卿酒再次祭出微表情管理学,这次她发现这个仆从没有撒谎。
看样子有人陷害楚因宸,故意将脏水泼在他身上!
凤卿酒直接提出最关键的疑点:“既然已经有人暗中收买了薛掌柜,可见这件案子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
“胡老爷!如果我是凶手,我肯定会畏罪潜逃,而不是当众与你对峙,更不会事前拿银子收买这些目击证人。”
胡老爷稍微冷静下来,大概是被凤卿酒镇定坦然的态度感染到,想起胡蓉的惨死,他义愤填膺地质疑道:“我早就知道胡蓉与你们有仇隙,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对胡蓉狠下毒手?”
胡老爷信奉的是和气生财,在雪国王都暂时没有与任何人交恶!
胡蓉虽然有一副骄纵自私的大小姐脾气,但是谁会如此狠毒,对付她这样一个毫无利害关系的弱女子?
凤卿酒笃定地笑道:“既然不是你的仇家,那就是……”
是楚因宸或者她的仇家!
但是这话,凤卿酒没有明着说,如果她主动承认了,那胡蓉就是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胡蓉本身没有犯罪,她只是被自己牵连到。
凤卿酒跟楚因宸商量了两句,楚因宸与她心有灵犀,冷笑道:“小酒觉得会是谁?”
墨瑾大将军,还是南迦那帮人?
凤卿酒慎重地回道:“小心点,这人借题发挥,下手如此狠毒,可见她绝对不是什么寻常角色。”
楚因宸选择将胡老爷释放了,墨鸦解开他身上的捆龙索,警告道:“你先回去!等我们找到真正的凶手,一定会给你答复!”
胡老爷其实也不是什么普通商旅,他来往雪国多年,资产丰裕,算是王都颇有名气的行商,否则刚才在使馆门口,他不可能一下子聚集起那么多打手和围观群众。
但是……遇到楚因宸,他纵使有心报仇,也只能乖乖屈服,暂时回去避避风头。
等墨鸦将胡老爷送走,薛掌柜舔着脸凑上前来:“楚公子!我的客栈,你能不能还给我?”
楚因宸当然不会稀罕别人的客栈,他沉声问道:“那个收买你的人?”
薛掌柜听出暗示,仔细琢磨一番,回道:“当时他将银子丢给我,还威胁我,如果不替他办事,他就要杀了我!”
凤卿酒好奇地笑道:“长得什么样?恐怕也是早就易容过的?”
薛掌柜不知情,这次他没有撒谎或者敷衍,他是真的对那个幕后之人一无所知,他只是受人教唆,拿银子替他办差罢了。
等闲杂人等全部离开,凤卿酒无奈地耸耸肩,这叫什么?
莫非这就叫,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凤卿酒看了看眼下的时辰,去一趟南风院还是来得及的。
楚因宸的心情倒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身为青国最有权势的战王,又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战神,他不会轻易被这种事搅乱心神。
片刻后,这段小插曲结束,两人便乔装打扮一番,来到王都护城河畔的南风院里。
凤卿酒刚刚进入雕梁画栋的南风院里,就被几个涂脂抹粉的美艳小倌团团包围起来。
没办法,难得遇到凤卿酒这种灿若骄阳的绝色公子,这些小倌向来就是见色起意,见钱眼开,就像嗅到肉味的贪婪的狼群,一拥而上,将凤卿酒簇拥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