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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也是有脾气的,故意冷着脸,没有半点回应。

他要让凤卿酒明白。

这世上,唯独他,才有资格做她的男人。

凤卿酒讪讪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对任紫翡笑道:“伺机而动吧!”

眼下,不能违抗皇命,也不能肆意胡为。

聂书祺是去年上榜的探花郎,尚未被皇帝安排具体的职位,目前正在翰林院里做纂修。

这个职位很清闲,油水不多,但是勉强算是天子近臣,颇有前途。

就凭这一点,尚书府也不能轻易动了探花郎。

否则会落人口舌,甚至引起皇帝的忌惮和打压。

王妃说的伺机而动,算是很中肯的建议。

任紫翡看到她,总是心情愉悦,就算探花郎这件事有点堵心,他还是很乐意跟王妃交流心得,互通有无。

就在这时,药王谷的贺菱华跟随皇商世家的南宫浔一起走进来,位置恰巧就挨着战王。

贺菱华眼疾手快地挑了战王身边的位置。

心中有些忐忑和兴奋,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战王。

鼻尖萦绕着一团清艳的幽昙暗香,特别好闻,勾人心魄。

贺菱华主动跟战王搭讪,献媚,却被楚因宸直接无视。

她还想故意靠近一步,却见楚因宸腾地站起身来,将鉴宝大赏的掌事叫过来:“替贺小姐重新换个座位!”

他不怒自威,那个掌事丝毫不敢忤逆,只能乖乖照办。

贺菱华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的南宫浔拉住手,耐心地劝诫几句。

南宫浔的意思是,不要跟战王作对,硬碰硬,肯定是贺菱华吃亏。

贺菱华以前在男人这个问题上,一向都是无往不利,追求她爱慕她的男人一大堆,多如牛毛宛如过江之鲫。

她这是第一次吃瘪,而且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可惜,看到她委屈兮兮目露控诉的娇艳模样,楚因宸依旧不为所动,反而利落地吩咐掌事将右手边的座位撤除。

最后,贺菱华被迫坐在第二排位置。

南宫浔靠在她身边,他心思敏感,不糊涂。

他瞧得出来,药王谷大小姐肯定是对丰神俊朗的战王起了一点觊觎的心思。

他落寞地低下头去,掩饰眼中的爱慕与伤感之色。

凤卿酒也察觉到贺菱华的存在,只是她不闻不问,态度冷淡至极。

之前的醉貘,极有可能便是药王谷的手笔。

这贺菱华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能不碰,还是不碰了。

但是贺菱华看到凤卿酒身边美男环绕,一人独享,明明这种待遇应该属于她,而不是属于眼前这个处处不如她的战王妃。

就连正牌王妃的位置,贺菱华觉得自己也有足够的自信夺过来。

贺菱华故意嘲讽地问道:“王妃,那天晚上你给琴师橦楼治伤,如今治得如何?”

她认定橦楼的左手已经废了。

凤卿酒将橦楼带走,恐怕根本不可能将琴师最珍贵的左手恢复如初。

凤卿酒没有理睬,安坐前方。

贺菱华一番冷嘲热讽,俱都被凤卿酒忽视彻底。

旁边有个年轻男人也是爱慕贺菱华的绝色容颜,便忍不住搭腔笑道:“别是吹牛,故意夸大其词吧?”

刚巧那天晚上在仙鹤楼里,他也见识过琴师橦楼的伤势。

握着匕首,深可见骨,肌腱断裂。

从医者角度看起来,手骨基本上是废了,绝对不可能痊愈如初。

南宫浔轻咳一声,中肯地回道:“王妃的医术确实是惊才绝艳。”

他在同心镇的时候有幸见识过。

贺菱华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没见识!你还没有碰到过医术更好的女子。”

贺菱华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傲与才华,惹得凤卿酒多看了她一眼。

尾巴翘上天,年少气盛,长得肤白貌美,出身不凡,家学渊源。

难怪性格如此傲慢。

凤卿酒回过头来,继续跟任紫翡讨论今天的鉴宝拍卖大会。

那个年轻男人有心替贺菱华出头,便故意挑唆道:“在这之前战王妃名声很难听,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洗白?”

南宫浔递给他一记警告的眼神。

结果这人变本加厉,故意在大庭广众之下攻讦凤卿酒的医术和人品。

“如果真的能治好,那她为什么没有半点回应?”

“可见她是沽名钓誉之徒!只会欺骗世人!”

坐在第三排位置的任雪瑶,正要强行替凤卿酒出头,被处于观望状态的聂书祺一把揪住。

聂书祺低声提醒道:“雪瑶!这个战王妃有问题。”

任雪瑶不悦,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怕引火烧身?”

聂书祺确实是担忧这个,他在朝中职位低,没有任何倚仗。

皇帝赏识他的才华,那也是他运气好,并不是真正的家世背景。

聂书祺不敢跟皇商世家较量,更不敢得罪战王,只能选择明哲保身。

何况无风不起浪,他隐约觉得战王妃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雪瑶!这个战王妃肯定是沽名钓誉,自以为是!她的医术怎么可能比得上药王谷正宗的传人?”

聂书祺瞟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贺菱华。

越看她,越是觉得惊艳。

男人的心思也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任雪瑶对他很失望,觉得他自私自利,而且对自己毫无真心。

任雪瑶腾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气呼呼地转身准备离开。

聂书祺急忙追上去,却被任紫翡眼疾手快地拦住去路。

“不许碰我姐姐!”

聂书祺悻悻地收回手势。

他英俊文雅的脸上堆着笑,假装无辜地解释道:“紫翡!我这是为你姐姐着想,没必要掺和别人的明争暗斗。”

任紫翡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快步将任雪瑶追了回来。

随即,他带着任雪瑶来到第一排的位置上,与凤卿酒挨得很近。

聂书祺被尚书府当众冷落,觉得没面子,有点丢脸,但是他轻易不敢独自离开。

身为朝廷钦点的探花郎,如果连这点胸襟和眼界都没有,那他还怎么在皇帝跟前立足,怎么一步步往上爬?

任紫翡看到他死皮赖脸地坐在后面,心中嗤笑,便对任雪瑶劝诫道:“大姐!这样的伪君子,还是送给别人家祸祸去吧?”

任雪瑶对探花郎失望,却还是懂分寸,知道替尚书府考虑后果。

“紫翡,不许瞎说!”

这门婚事是皇帝亲自赐下。

尚书府与当朝探花郎联姻,在本朝绝非先例。

简而言之,皇命不可违。

如果尚书府胆敢违逆皇帝的命令,轻则叱责,重则惩罚丢官。

老尚书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高位,岂能被女儿的婚事耽搁前程?

更何况,接受皇帝赐婚,就是尚书府最大的忠心。

凤卿酒耳尖地听到,笑道:“兴许我能替你们尚书府想个法子。”

任紫翡顿时惊喜地跳起来,美滋滋地靠在凤卿酒身边。

楚因宸喝了一碗又一碗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

看到凤卿酒笑靥如花的模样,他恨不得将自家王妃关进小黑屋,趁机让她反省一下这种嫁做人妇的社交关系。

面对外人,她这个有夫之妇应该避避嫌,不能跟外人太过亲密。

偏在这时,栖霞楼的楼主古柏舟突然从大堂门口走进来。

他身边左簇右拥,排场不小,步履沉稳有力,看起来极为显赫。

古柏舟早就听掌事提过,今天战王和王妃特邀前来,也算是栖霞楼中身份最为贵重的客人。

古柏舟第一个来到战王跟前,向他恭恭敬敬地拘了一礼。

楚因宸神色淡漠,意有所指地盯着他:“素闻古先生的栖霞楼品位一流,如今怎么连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三教九流之辈都敢放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