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厉害，是一件好事。
纪三长老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在挑选徒弟的时候，眼光极高，活了一百多年，也没瞧上几个所谓天资聪颖之人。
如果不是遇上纪羽。
他甚至都以为赛黑门要在自己手上彻底断掉。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徒弟太聪明，也不好。
真是让自己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说是他教的吧，那孩子拢共受他点拨教化的时间充其量也就几天时间，他一贯是教完就跑，学成什么样，有什么疑惑大都是远程连线。但就是这样放养式的教学，纪羽居然在几个月之内，把自己几十年的的努力给完成了。
真要说是自己厉害吧，他也拉不下那个脸。
真要说是纪羽厉害吧，他想想自己从前艰难练功的日子，又觉得有些吃味。
“也是好笑，一百多岁的人了，我还看不破。”三长老念及这，摇了摇头，然后给纪羽发了条信息“晚些时候来找你。”
他抬头，对司机道“不去机场了，去你们大小姐那里。”
“怎么了？纪羽出事了吗？”纪剑神疑惑的看着三长老。
“出什么事，不是都说了你家那小丫头神功大成了。”
“赛黑门功法统共也就五层境界，她莫不是突破了第一层？”纪剑神被三长老养大，关于这赛黑门的功法也略有耳闻，入门极难就不说了，问题是入门之后还要经历漫长的时间才能突破第一层，这才算是在这条练体之路上走出了第一步。
这功法境界上按照节气命名，一共分成五层，惊蛰、谷雨、小满、霜降、冬至。三长老这修行了大半辈子，也不过刚到小满的水平，自家女儿年纪轻轻就能突破第一层，果然厉害啊！
“什么第一层，这小丫头不过几个月，已经突破了第二层了。”三长老长长叹了口气，颓丧感瞬间袭上心头，自己突破第二层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45岁那年被人打得快不行的时候，临危突破的吧？
说来也是一段，令人怀念的岁月啊。
就是不怎么美好。
“第二层？”纪剑神惊悚的看着纪三长老，甚至不敢相信“为什么？”
这几乎都不能用天赋异禀来解释了吧？
赛黑门老掌门在那时武力值可以说是冠绝天下，当时几大封号a级都不是对手，甚至还被称为是异能时代最接近s级的男人。
当时纪家还没有这般势大，三长老能成为他的弟子全靠天赋过人，纪剑神还记得，三长老曾说，他师尊一贯是夸赞他为千万中无一的天赋。这话可能有点水分，不过绝不多，毕竟那位老掌门的名字，在他身故几十年后，仍然是一个神话。
作为他唯一的弟子，三长老自夸一下天赋还是很正常的。
但是就算是这般天赋过人的三长老，将那功法修炼入门都花了几十年，如今……
纪羽算是什么？
“我如今都不过堪堪修炼到小满，这辈子都未必能如同师尊一般突破到霜降，现在看来，再教个几年，我都能退休了。”三长老叹了口气。
这门功法说难，着实难。
他45岁突破第二层，一百零三岁突破第三层，幸好本身的异能强大，勉强算得上个a级。
本来还是挺自傲的，不过低头一看，义子年纪轻轻突破a级，三十几岁就成了封号a级，收的徒弟吧，更过分，二十岁都没到就突破了第二层。异能实力更是……
“看来还是我天赋过于平庸了些。”三长老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道“是时候退休了啊~”
“义父您不要整日想着退休，不论什么借口都不行，您早些年签的那六十年的契约，如今还有个十几年的工作要做。”纪剑神虽是打趣，但是身子却僵硬，义父这个词……
他许久都没有喊了。
三长老瞥了他一眼紧张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怨我，那便够了，不过……”
“就算签了六十年的合同，我现在好歹也是个老人家了，早几年晚几年不一样吗？做个闲赋长老也是为家族做贡献嘛！”他拿出已经被冰好的冰红茶，喝了一口。
早些年因为一些事情与先族长签了个长工合同，那时候他都九十多岁，心想着再过几年就挂了，六十年就六十年吧，是知道自己在修炼方面天赋平平，这身体却好得很，师尊都不过活到一百二十岁，自己居然如今还生龙活虎的。
作茧自缚啊！
“义父您就别想了，再说就算想退休您好歹把继任者给培养……”
“我培养好了！就纪羽，处事果断，业务熟练，最重要的是天赋强大。”
“您也知道是天赋强大，不是强大。”纪剑神看了他一眼，道“至少等她到b级您再说这事吧？不然怎么服众？而且她还要读书。再说了，若是她以后能成为封号a级，那族长之位也是她的，惩戒亭的人选您还是再考虑一下。”
纪家的族长之位权利虽大，但是因为还有惩戒亭，长老会以及族规的钳制，更像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标志，一贯是由家族中最强大的人所接任。
“不然你那徒弟借我试试？”三长老完全不担心纪羽不能突破封号a级，就她这业务水平？就她这天赋？
自己那作天作地的师尊见了都要叹气。
“额……”纪剑神提到自己徒弟，一时语塞，最后道“他还在上学呢，再说这剑都学得……”
“别说什么剑学的好不好，你读书那时不也帮我处理惩戒亭的事情，这剑法也学得还不错，想要修剑，世俗的磨砺不能少。退一万步说，纪羽以后若不能成为族长，他也能帮着她处理些惩戒亭的小事不是？你总不能让他去做小五的事情吧？”
“这倒是，我那弟子性子虽说不算内向，但也有些不善言辞。”纪剑神想了想，还是允了这事，惩戒亭的事情大大小小繁重得很，不过也亏得年轻时帮三长老处理得多了，后来接任族长之位时，非常顺利，甚至还觉得日子比以前还轻松些。
“那行，这样纪羽就能专心修炼了。”
只要等她突破了b级，劳资还在纪家受这些俗世之苦？
不可能！
三长老眉飞色舞的开始幻想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
早上在三亚养病，中午去北海道钓鱼，晚上去法国吃龙虾，当然，最重要的是还要助一些陷在俗世中的女孩子走出苦海。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我可真是个救苦救难的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