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差人来了几次,我都替您一一回绝了。”莳烟掺着浑身打湿的姜暖回了房间。
“您怎么全身都湿了呀?可莫要着凉了,奴婢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给您。”莳烟正打算离开,却被姜暖抓住了胳膊,她转身看去,却发现姜暖盯着自己看。
姜暖的眼神似乎要看透莳烟一般,可是最后却还是松开了手,有些落寞,“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就当没发生过。”
莳烟虽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却还是应了声。
原本在上一世的记忆中,莳烟喜欢着秦逸之,而伯晗则是喜欢着莳烟,自己又该如何去做呢?她看着窗外暗了下来的天,也不知道伊梵他们怎么样了,应该会生气吧,生气我不告诉她们所有事情,明明所有事情可以平稳的进行却又自己偏要回来再趟这一次浑水,可是,若是不回来则自己大概会就此不安一生吧,那样,自己也是不快乐的。
莳烟躲在帘后偷偷观察着姜暖,刚才的那副表情,似乎要将莳烟的心思看透般,难道她看出什么来了,不可能,自己一向隐藏着很好,可是刚才一刹那,自己似乎真的心慌了。
罢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她将帘子放了下来,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慌乱。
“你为什么让江渊再一次进入那里?司夏,你之前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原谅,可是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江渊,继续让她在那个世界等死吗?”伊梵生气的质问着司夏,他简直快要疯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她还是不肯放弃,真的要江渊死了才甘心吗?
“伊梵,我不是那样的人。”司夏解释着,却始终没能再说出什么,“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江渊的事情,我从小陪伴着她,我,”
“够了,”伊梵打断了她的话,“不需要再利用这样的理由了,你从小陪伴着她,到最后不也是一样利用了她为自己的自由谋取方便吗?如今再用这样的理由,只会让人听得厌烦,司夏,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伊梵不敢相信却始终无法理解这样的行为。
司夏摇了摇头,“我自视自己可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可是,我从来没对江渊功过杀心……”
伊梵看了司夏良久,“你认为我还能再相信你吗?一个人的失望攒足了,就真的会离开了。把子衿的下落告诉我,我要去找江渊。”
“别去,就算你找了,也没有办法了,仕佩没办法再去支撑一个人的异世界。”司夏在他背后说道。
“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她带出来。”
她看着姜伊梵的身影走远,突然在那一瞬间似乎什么都崩塌了,明明计划的很好,可是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呢,她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过,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孤独的站在那里,没有再说过什么话。
第二天一早,姜暖便醒了过来,夜间总是做着噩梦,尝尝被吓醒过来,她扶着头,莳烟却进来了。
“小姐您醒了,”她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捧给了姜暖,
姜暖看着,没有去接。
“你喜欢王爷吗?”她冷不丁的冒出这一句,可是,这一句也是她早就想到了的。
“小姐,你在说什么啊?烟儿听不太明白。”
她起了身,接过莳烟手里的那杯茶,在她的面前倒掉了那杯茶。
那杯茶滋啦的倒在地面上,竟呈现了不一样的颜色,莳烟的脸色有些变白,姜暖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明明自己从未露出破绽啊。
“我知道你是王爷身边的人,你放心,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打压你,你若真心喜欢,我也可以帮你,你长久的在我身边下毒,是受了林裳舒的嘱托吧,你姐姐淳伊就在她的身边,你两头跑,应也是很累的吧。”
姜暖平静的说道,她忽的又问了一句,“你与秦逸之,伯晗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伯晗是什么感觉?”
这话问的稀里糊涂的,莳烟没有回答,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姜暖,她知道太多事情了,这个人留不住,莳烟竟隐隐约约起了杀心。
“别紧张,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些事情,我既然答应了王爷帮他坐上皇位,就必不会对他身边之人下手。”她察觉到了,可是没有说什么,她清楚这原身体主人的状况,是个活不长久的人,本身就是她想要的,又有何不可。
莳烟最终还是开了口。“伯晗对于烟儿而言,是兄长,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姜暖听着这话,缓缓地转过身,却发现莳烟警惕的看着她,“你不是姜家小姐,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可是她却笑了,“知道这些事所以呢?你想杀了我吗?”
她拾起那破碎的残缺的碗,“从今以后,还是这样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你送来的东西我都会吃下去,无论有没有毒。”
莳烟的脸色变了变,“为什么?”
“即使没有你,这幅身体本就是不长久的命,哪有那么多理由,阎王要人三更死,岂敢留人到五更。”
她伸手触了触阳光,仿佛阳光也是可以触碰到般,从没感受到这幅身子的瘦弱,现在看来当真是的,那手腕细的仿佛轻轻一掰骨头就会断是的,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自己许多烦恼。
“至于为什么帮助的是衡殷王而不是寐钦王,也只是因为曾经欠了衡殷王一份情,现在想起来,便正好应该还了。”她笑着笑着就有些要哭的意思,只是嘴角仍是牵扯着一些笑容。
她闭上眼,没再说话,留下莳烟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竟有些难过。
只是她隐藏着这份情绪,收拾好碗筷便退下去了,临了之前,她仍是看了一眼在那里的姜暖,阳光朦胧,那姜暖就站在那边,可不知从何而来的熟悉感让她有些悲伤,她匆匆的退了下去。
姜暖却将目光移在了屋檐之上,想必那是江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