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姜暖正端详着自己的那把扇子,却听到福禄不知何时走到了背后。她扭头看去。
“什么事?”
“君上邀您去议事。”
算起来确实也有些时日了,姜暖将那把扇子别至腰间,“我知道了。”
“听说,北宸的寐钦王也在。”
福禄看着姜暖的脸色,犹豫的说了出来。
这句话却是让姜暖面色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初,“可还有别人?”
福禄摇头。
“你先出去吧。”姜暖看着福禄,吩咐道。
“公主,据传闻,寐钦王当日不是已经?”
“传闻终究是传闻,比不得亲眼所见。”可她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有些怀疑,就连她如今听起来也是诧异万分,难不成有人救了他,会是谁呢。伊梵?
心中曾想过秦牧之没死的可能性,可是现在在朝堂之上,他就站在那里,姜暖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君上。”姜暖走至秦牧之的身旁,朝着那皇座上的君主施礼。
秦牧之无数次想过与姜暖见面的可能性,如今,她就站在自己的身旁,可自己见到她,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他甚至依稀还能闻到氤氲在姜暖身上的香气,很淡,淡到只有站在她的身边的他才能闻得到。
“看来,这传闻,的确不可信呐。”那奕国的君主看着活生生站在那儿的的秦牧之,不自觉有了些笑意。
“既然寐钦王有意与我奕国合作,何乐而不为呢?实乃我奕国一大幸。”他倒真是小看了姜暖的能力,原来真的只是传闻,这北宸的寐钦王还活着。
“君上严重了,牧之现在形只影单,奕国不计前嫌收留牧之,牧之感激不尽。”
客套话谁都会说罢了。
姜暖站在他的身旁,听着他那些话,却是十分平静。
那奕国的君主留意着姜暖的脸色,听完秦牧之的这些话,更是十分高兴。
“寐钦王不必多礼,来人,传令宫中,今日大宴,为寐钦王爷接风洗尘。”
“是。”
“君上,”一名老臣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这人姜暖认得,左相,古板的很,却是奕国的两朝元老,现如今突然发声,恐怕没什么好事。
“寐钦王原是北宸的王爷,当日兵变,如今突然依附奕国,意图不明,还请君上三思,此时奕国突然接纳他,必定北宸不会善罢甘休,为一人引两国之战,老臣觉得实属没有必要。”
此话一出,在座的群臣不免有些认同,一时间,朝堂上寂静无声,奕国君主不免露出了尴尬之色,只得出言,“哈,左相..........”
“这话,左相是严重了,”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姜暖却突然发了声,满座哗然,就连秦牧之心中也有些震惊,只是震惊之余,还有些欣喜。
“左相也说了,昔日的寐钦王爷如今依附奕国,众位也皆知北宸圣上以亲王礼在那日厚葬了寐钦王爷,既是如此,活着的寐钦王爷可还与北宸有什么关系,我斗胆问诸位,寐钦王与北宸圣上如今的关系如何,对奕国是利还是弊?既然如此,左相为何言之凿凿,又为何能断定秦牧之归依本国毫无可取之处?”
姜暖看着在场的各位,最后看向了左相,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左相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竟忘了该如何回答?
“好,好,”奕国君主拍着手赞赏的看向了姜暖。
秦牧之静静看着自己眼前的姜暖,可是很奇怪,明明她在为自己辩解,可是,有种直觉,他却觉得她似乎与自己越来越远了。
姜暖转过身,对上秦牧之的视线,没有任何犹豫,视线很快移开,秦牧之清清楚楚感觉到,她那眼神里,冰冷得可怕,没有一丝情感,甚至于还有一丝陌生感。
夜晚,灯火通明,大宴之上,热闹非凡,姜暖喜静,她原来很喜欢热闹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一个人独处了呢。
反观那桌子上,芷蒙不时偷瞄着秦牧之,秦牧之似乎有些察觉,只是,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他看向在那个僻静角落里坐着的姜暖,清楚得感受到自那日之后,姜暖似乎变了不少,她很少笑了,坐在那里似乎就是悲伤的气息,可他没有勇气再走到姜暖的身边,他只能在远处看着她。
这里热闹依旧,然而那里,却是无止尽的孤独。
姜暖只是坐在那里,一杯一杯灌着自己酒,可是这酒似乎淡的很,无论如何,她都清醒着,怎么样都喝不醉,才很痛苦,她自然注意到秦牧之的目光,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人群之中,她一眼就看到了秦牧之的目光,她笑了一下,那日,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人也是他,如今,也是她选择跟他合作,是不是有些可笑,有些讽刺呢。
不知何时,那酒竟然有些烈了,姜暖的脸通红着,连头脑都有些模糊,她竟有些高兴,扬起了笑,一杯一杯往自己嘴里灌着酒,等到酒都喝完了,她才跌跌撞撞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那奕国的君主自然能也注意到了,只是他没有去阻止,大抵也知道姜暖有太多的心事,不便多去打扰。
姜暖摇摇晃晃走着,凭着自己的记忆在这皇宫里摸索着,走得累了,便索性坐在了地上,她仰起头看着天上,耷拉着脑袋,自己上一次喝醉,还是很久之前了,地上冰冰凉凉的,坐得她有些冷,她又挣扎得站了起来,只是朦胧中,她没有在意脚上的石子,一不小心便径直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一双手牢牢的扶住了她,姜暖倒在那人怀里,姜暖看向那人,一身白衣,熟悉的面容,秦牧之。
他看着怀里醉了酒的姜暖,喊了声,“暖儿。”
姜暖有些清醒了,她想挣脱出秦牧之的怀抱,可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她的脑袋又变得晕晕沉沉的。
见状,秦牧之一把把她抱起,“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在,在那里。”姜暖顺手指了一个方向。
秦牧之抱着她,往那个方向走去,那条路上,只有秦牧之,还有他怀里的姜暖,他看着姜暖,很想问问她,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