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该考虑考虑那个秦牧之了。伊梵微眯着双眼,看着这个坐在房间里安安分分的人,难得他有如此平静的时候。
“既然阁下在这里,为什么不讲话?”秦牧之突然笑了,这种温暖的笑容,竟还能出现在秦牧之的脸上,只怕是活久见。
伊梵却也不急,慢慢悠悠的坐在了椅子上,别有兴致的扇起了风。“这不是怕打搅了王爷的雅兴吗?”
“王爷”,秦牧之念出这两个字,竟有些嘲讽。“先生是在说笑,哪里有什么王爷,我现在只是个普通人罢了,能做些什么,不过终日坐在这里熬着岁数罢了。”
伊梵也只是听着,瞧了他几眼,“的确,现下谁都知道姜语微成了姜贵妃,前任王妃不知所踪,秦逸之一人独掌权力,阁下倒是不如做个普通人好一些。”
这话秦牧之听得没有表情,只是那突然搭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攥了起来,却又很快舒展开。这一动作自然没逃得过他的眼睛,小样,还跟我装。伊梵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别处。
“先生,我现在无权无势,你现在与我说这些,是来嘲笑我罢了,我权且当个笑话。”秦牧之低下了头,似乎有些苦笑。
“王爷就这么放弃了吗,我还以为王爷忍受不了这夺妻之仇,篡位之恨呢?”
“是又如何?”秦牧之突然看向伊梵,“先生,我秦牧之现如今什么都没了,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呢,终日只能困于这方寸之间,我有什么理由不放弃?”
伊梵突然笑了,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只不过有时倒是读不懂这笑意是何感觉?
“王爷若想,自然是好的,只怕王爷不想。”
“先生的意思是?”他皱起了眉,忍受不住心中的好奇。
“不知王爷可知这弈国公主现如今是何人啊?”他微微挑了眉。
秦牧之有些犹豫,想说却又不敢说却还是如实做了答,“我知,是姜暖。但这与她何干?”
“有关,当然有关,王爷若想东山再起,也不是不可能,眼下,弈国,便是王爷的绝佳选择……”
“弈国?”他有些不明白,“这是何意?”
伊梵看着秦牧之那副样子,便料想到他或许已猜出了自己的意思,只是装傻。
“姜暖与秦逸之之间隔着多大的恨,王爷便有多大的胜算。”
“先生这话只怕是说错了,他对姜暖有多少的感情我清楚的很,姜暖怎可会帮我?况且如今姜暖失踪,我虽终日困在这里,却也知道
他四处寻她,先生这话,怕是骗三岁孩子的。”
伊梵摇了摇头,“王爷莫要被眼前的局面蒙了双眼,如今姜暖身为公主,敌国之恨,加上秦逸之给她的伤痛,或许有胜算也未可知。”
秦牧之皱了下眉,伊梵看出他有些动心,“王爷若没想好,也不急,我会给王爷足够的时间去考虑,。好好歇息。”
随即,他便出了房门,消失于无形之中,而房中的秦牧之却依然有些红了眼睛。
汀兰居一如从前那般热闹,虽不似往日那般客人多了,不过那股子气息是还在的。
他走进最里头的那间房间,看见了醉倒在地上的伯晗,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仙人醉岂是说喝就能喝的,如今到好,你喝了约小半瓶,就醉成这样。”
他将一件衣服盖在伯晗的身上,便出了房门,好在,屋内的地上不算太凉,他不会感冒。
只是出来之时,他似乎感觉到了某些熟悉的气息,果然,来得真巧。
不一会儿,便有一传酒小厮过来,轻轻附耳道:“先生,那叶公子又来了,说是要见您。”
伊梵走至那角落处,便看见叶谦坐在那里喝酒,只是,今日却是兴致不怎么高。
他嘴角一勾,“我知道了,你下去备些好酒,可不能慢怠了这位叶公子。”
“是。”
“叶公子,别来无恙啊。”伊梵含着笑。
叶谦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便停下了酒杯。
“先生,不知可否记得我们的约定?”
“自然是记得的。”伊梵顺道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出三日,必会让你如愿的,只不过,叶公子,有得必有失,您可不要忘了这个道理。”
叶谦看着他,似笑非笑,“我不会忘。”
酒杯里的酒空了,叶谦索性便也不喝了,“不过我很好奇,一寻常玩意,竟有这大的诱惑力?”
“寻常玩意儿?”伊梵反问了一句,“对叶公子可能是,可对我而言,不是,听闻九龙珏是世上少有的珍宝,这东西,似乎原是奕国的。这东西,怎会落到叶公子的手里呢?”
“的确,”叶谦突然笑了,“可这世上,有谁能够证明只有一块,我放在身上毫无用处,不如交给更需要他的人,各有所需罢了。”
“哦?那我要多谢叶公子了。”伊梵举起手里的酒杯朝着他示意。
“先生,何必如此客气。”叶谦只是笑着。
伊梵却还是喝完了杯中那酒。
他盯着叶谦腰间的那块玉佩,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先生的玉佩从何处而来?”
见状,叶谦看着腰间那块玉佩,虽不知他问起的缘由,却还是做了答,“这玉佩,原是家父为我祈福所求,保我一生平安,我虽不信这人间之事,却也成了习惯,便一直随身带着,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瞧着这玉做工精良,不似普通的玉佩罢了。不免心生疑问罢了。”他解释道。
“其实,说来也是惊奇,这玉佩,我父亲说是女子所赠,那女子好像天上的神仙,是绝美的,他从没见过那般美丽的女子,只记得她的手环上刻着一个字,好像是夏。”
“什么,夏?”伊梵突然看向他,“她的手环里有夏字。”
“也许吧,有些事只是从家父口中听说罢了,具体是什么,我也无从得知,这玉佩,便也从小戴到大了。”
难怪,难怪有那种熟悉的气息,他当日还觉得奇怪,这个世界怎会有这种气息,难道真的是她?
伊梵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蹊跷,司夏啊,司夏,你究竟瞒了我们什么事情,还有多少,是我们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