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选妃?”姜暖一脸疑惑的看向伊梵,却也只是看了一会儿,像是自顾认命般低下了头,“也对,他是圣上。”
“他之所以答应选妃,也是在听到你之后才同意的,你不想去看看他选中的会是什么样的?”伊梵却也不强迫她去,只是适当的提醒。
“此事我需再想一想,我想回若虚谷了。”
“好。”知道她此时心不在焉,他也没有过多的挽留。
若虚谷内。
“师父。”姜暖喊了一声,这北渝还是老样子,卧在榻上喝酒,喝得不省人世一样,跟个老酒鬼一样。
“嗯?”北渝惺忪的睁了睁眼,一女子的身影就映在自己的眼前,他揉了揉双眼,见看清来者是姜暖,才睁开了双眼。
“哟,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只是说完这句话时,又继续睡了过去,丝毫不再理会她。
见师父这样,八成是只能等到他醒来了,“唉。”无声的叹息之中。
她走到另一间屋子里,却只见花晨坐在那靠窗的位置上学着缝补衣服,姜暖认得那件衣服的料子,是姜穆轩的。
“皇姐。”见姜暖出现,她欣喜的喊道。
姜暖的嘴角抿出了一丝微笑,看向了她手里的那件衣服。
见姜暖盯着,花晨有些害羞,“前几天看见穆轩的衣服上有些针线出现了问题,便想着替他补一补,只是我不会,就去镇上学着那些绣娘,谁知道她们竟然嘲笑我,说我缝的跟毛毛虫一样。”说到这里,她生气的努了努嘴。
姜暖看着她那双手,原本的纤纤玉手,现在反而多了伤口,想必是缝的时候被伤的,便安慰道:“缝的很好,哥哥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花晨欣喜的问道,看了看手中的衣服,一副小女儿家的姿态不经意便流露了出来。
姜暖看着眼前的花晨,前几年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如今为了自己的夫君也会亲自缝制衣服,算一算,来到这个世界都几年了,自己那日以命做的交换,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呢,如今,该作何打算呢。
“皇姐,皇姐,你在想什么?”见她发呆,花晨忍不住问道。
“啊,”她回过神,随即笑道,“没什么。”
“哥哥呢?”从刚才进屋便没有看见姜穆轩的人影,她不禁好奇问道。
听到这话,花晨的眼神却有点黯淡下来,“前几日,不知为何,他满身伤痕的回来了,自回来之后,他便终日沉默,听先生说,那日江初来找过他,我不知这其中缘由,这些天,穆轩就一直在后山练剑,皇姐,你可知发生了何事?”
姜暖回想起那日的情形,眼前自然而然会想起那一幕,她安慰道:“我去看看他,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花晨拽着姜暖的袖子看着,满脸期待着。
不忍拂了她的意,姜暖点了点头。
后山的竹林一片幽深,那旁边便是那一处泉水,姜暖到死都不会忘了那一个地方。
花晨说的没错,那竹林深处隐约有一处闪现的人影,剑影飘渺,虚幻无踪,那竹叶却丝毫沾不得他的身,姜暖远远的看着,却不知该如何走着。
她看了看旁边的花晨,她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夫君,若是告诉他事实,他以什么面目去面对花晨呢。
也罢,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姜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察觉到外来者的气息,姜穆轩停下了,竹叶洒落,却看到熟悉中的那一个身影,他愣了愣神,却又很快转移到花晨的身上,扬起了微笑。
花晨见到他,开心的跑了过去,姜暖则是停留在原地,只是看着,不再上前。
“怎么跑出来了,你身子虚弱,不能吹风的。”姜穆轩看着眼前一脸欢喜的花晨,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说道。
花晨摇了摇头,抱住了他,“我担心你。”
姜穆轩任由她抱着,却并没有任何的举动,他看了看远处的姜暖,却又很快回避了眼神。
姜暖也下意识地回避了眼神,略微低下头去。
姜穆轩拍了拍花晨的后背,柔声道:“好了,我不是好好在这里吗?快回去吧,免得又着了凉。”
这句话虽是柔声的,却也透露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语气,花晨向来都很听他的话,自然而然点了点头。
走的时候她看了看姜暖,又看了看身后的穆轩,见他还是笑着看向自己,才笑着回了头回去了。
只是花晨一走,姜穆轩却收敛了笑容,独自一人练起剑来。
姜暖也并未说什么,只是走到他的不远处,靠着一根竹子坐下来,看着他练剑。
约莫着过了许久,姜穆轩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走进了那靠着竹子的姜暖,蹲了下来。
“如今,我只问你一件事,若你说不是,我必会信你。”
姜暖没有说话,心中已想到了他要问什么。
“我家人之事,是否与你有关?”他说这话时很紧张,脸上却又故作平静,殊不知他手中的剑在微微颤抖着。
姜暖看着他,大方的承认了,“是我做的。”一脸的平静,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姜穆轩的眼睛顿时红了,他努力按耐住心中的恨意,似乎极力的忍耐着,心中便是愈加剧烈的疼痛。
他突然站了起来,手里的那把剑直逼向姜暖,却又在很近的距离停了下来,他,似乎,下不去手。
反观姜暖,她往前挪了挪,“你若此刻动手,或许还有机会。”
见他迟迟下不去手,姜暖握住那把剑,朝胸口刺去,他甚至来不及去反应,而姜暖也只是眉头皱了一下。
“穆轩,”她平静的喊道,这是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后悔这么做,曼殊夫人的死与你母亲脱不了干系,我容貌为你母亲所毁,花晨的孩子也因你母亲而失,你的好妹妹当日暗中指使他人欲毁我清白,御霖也因治我身上之毒而死,那毒,是你母亲下的。至于姜相,他当日抛弃曼殊夫人,他可有一分一毫的歉意,他可给过一丝一毫的信任?”
她的嘴上血开始漫出,可她似乎没有什么顾忌,依旧很平静的再说着,“我虽不是姜暖,但这么些年,你的两个妹妹对姜暖欺侮,对她欺骗,府里下人对她动辄打骂,父母不闻不问,即便有你在,难不成你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不受欺瞒,直至她死,你当日可知?”
姜穆轩却一下子没了怒意,他看着眼前的人,纵有千万种理由,却也没有办法否认,这些事都是事实。
姜暖苦笑一声,将那剑拔出胸口,只是疼的不太像话,却还是忍着痛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