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在出现在若虚谷的一刹那就已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划过嘴角。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嘴角的那一抹猩红的痕迹擦掉,眼角的狠戾也逐渐消散。
这幅身体,是越来越支撑不住了。终究只是凡人之躯,还是会受到反噬。
她站了起来,白色衣裙上还有着沾染的泥土,却是没闲心管这些了,她已经感觉到仕佩里有了一丝灵气。
当然,皇宫里可就没这么好了。
这次却是安然无恙的举行了封妃大典。
皇宫里灯火璀璨,大红的烛光燃着,照亮着秦逸之的脸,他走向坐在床边的姜语微,“朕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现在,朕要知道她在哪儿。”
姜语微看着这个眼前冷酷的男人,冰冷的语气,到底是出身皇宫的人,他眼神里的厌恶,像极了秦牧之看她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姜暖可以得到那一抹柔情,她凭什么。
她缓缓站起了身,“妾身自然明白。她与我哥哥交好,想必是在同一处的。他们从小一直长大,我哥哥待她,比亲生妹妹还要好。若她得了幸福,圣上还要去破坏吗?”
“姜穆轩。”秦逸之念着这个名字,心里却是闪现的他看着姜暖的样子,不觉怒火中烧,可恶,我怎么没有想到,若虚谷!
他没有再看姜语微一眼,匆匆离去。
姜语微的脸上有了异样的笑容,一个男人,怎会容忍喜欢的女子对别人动心呢,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哥哥,哥哥,你不要怪妹妹。
秦逸之赶回寝殿之中,小太监一脸担忧的跑了过来,“圣上,牢狱那边出事了。”
“什么!”怎么可能,他立马去了牢狱。
林裳舒和姜语晗像两个没有了灵魂的躯体,安静的躺在那里。
仵作一遍又一遍的验着尸体,可答案都是一样的。偏偏这两人既不是中毒,也没有痛苦的表情,隐约这牢房里还有烧焦的味道。
他向秦逸之复了命,秦逸之赶到时,姜相傻呵呵的笑着,似乎失了心智一般。
“江初。”他喊到。
“圣上。”一个黑色的人影闪现,跪在他的面前。几年回去,江初已从最初的那个小随从变成了在边关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他回来时,却听闻姜暖中箭之事。
眼下,他是秦逸之的得力心腹。
“朕要你查清所有事,去若虚谷将姜穆轩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这句话,他没再多做停留,离开了大牢。
江初看着这个圣上远去的背影,他隐隐约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突然,有人将他扶了起来,那人的容貌生的极好看,江初认识他,他是门客伊梵。
“不必惊慌,圣上只是要一个答复,你给他就是了。”他拍了拍江初的肩膀,随后笑着离去。
江初看着那人的笑容,没有多说话,他看着那个一脸痴呆的姜相,曾经声名显赫的姜家,还有那个总是会笑的姜王妃,她在哪里呢。
若虚谷内,姜暖闭着眼,回忆着御霖的样子。
已经过了好久,隐隐约约快要忘了他的样子。印象中,御霖一直是那个闯了一堆祸背后替她默默收拾的人呢。那样的人,永远都是一副笑容,留给她的也是笑容。她睁开眼,一切又都化为虚空。她想伸手去触,却只能碰到一股空气。
也许,马上就能相见了,她这样想着,嘴角有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息,姜暖搜寻着记忆,是他。她坐起了身,随即隐去了身形。
“你是谁?”姜穆轩看着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江初沉着的问道。
江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表情,“我不取你命,只是将你带去皇宫,你跟着我走即可。”
姜穆轩却突然闪开,速度之快,连江初也冷了身,他冷着脸,这次,刀换了个方向,握在了姜穆轩手中。
江初依旧是那句话,“姜公子,请随我去皇宫。”
“我的家人呢?”姜穆轩冷声问道,手上却不肯放松。
“您现在,怕是见不到了。”江初说道,他从来不会说谎。
“你说什么?”姜穆轩有些震惊,他皱了皱眉。
“姜语微被封为贵妃之日,您的母亲与妹妹被发现在大牢之中,什么后果相比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至于姜相,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得了失心疯的老人。”
江初如实回答着他所知道的。
姜穆轩却险些踉跄了几步,脸色十分难看,手上的刀也掉落在地,“是谁杀了他们?”
“来者高深莫测,无法知晓。”
江初看着眼前突然颓废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王妃也在这里,一并带回。”江初补充道。
不知从何时起,天上下起了大雨,可是江初与姜穆轩就站在那里,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姜穆轩脸上写满了痛苦,雷声大作,大雨滂沱,冲刷着这一片土地。
大雨打湿了姜穆轩的头发,衣衫,他拿起那把剑,径直往江初刺去,江初躲开了,他从小就是跟在秦逸之身边,他体会不了这种痛苦的感觉。姜穆轩落了空,却没再对着江初,他突然大笑起来,将那把剑径直刺向自己。
江初有些震惊,他想去阻止,却也已经晚了。
突然,那把剑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了,姜暖站在远处,身上还是那件白衫,只是依旧隐去了身形,谁也看不见她。
江初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姜穆轩被撞向了一旁,失去了知觉。
姜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她眼角,有一滴泪划过。
她看了看背后那个身穿青衫,同样隐身的男子,伊梵也同样看着远处那副场面,却又十分平静。
“你现在心里什么感觉?”他问道。
“痛,很痛,”她皱着眉,她的心口仿佛真的有被撕裂般,紧紧攥着胸口,却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伊梵顺势接过了她,他感受到她身体里的那副力量渐渐有些变化,同时,她的身体也愈加虚弱。
他皱了下眉,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离开了若虚谷。
不经意间,她腰间的仕佩与伊梵腰间的玉佩相触,竟隐隐有了不一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