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醒来时,阳光已是透着窗户照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欲挡住那光,却又是放了下来,那感觉,很温暖。
今日,是姜语微封妃之日,姜暖将仕佩握在掌心,眼神里却是有一丝坚定划过。
她从桌上拿走了之前的扇子,随即消失在那间屋子里。
姜语微的寝殿之中,她坐在那里,拿着胭脂在嘴上沾了沾,随即勾勒起一副笑容。头上的珠钗在烛灯之下绚烂,她看着铜镜里的那个自己,想着自己姐姐那副样子,拿着她当个警示,也是好的。
门口的小太监传话来,“娘娘,吉时到了。”
她微微抬头,笑着站起了身,将手放在了侍女的手里,朝着既定的地方走去。
秦逸之没有换上那身早为他准备的衣服,他只是抚摸着那上面的每个纹路,想着若是今日的人是她的话,他该有多开心啊。可那只是一场美好的幻想罢了。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那白玉海棠簪,便放回怀中,今日,便能知道她在哪里了……
没有人在意那间黑暗无光的牢房,更没有人去在意里面人的死活。
姜语晗还是被绑在那里,只是低垂着脑袋,依稀留着一口气吧。
林裳舒和姜相坐在那间牢房里,也像个木偶一般没有任何的话语,或许他们早就认识到了这个局面已经无力回天,林裳舒只是觉得好笑,这么多年却只是为别人做嫁衣,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算准了仪式举行的时间,姜暖举着一把伞,头发只是用一只木簪挽着,出现在了牢房之中。
她用法术迷晕了守卫和里面的看管之人,却让那三个人保持清醒。
姜暖朝着那个地方一步一步走着,每走一步,心中的恨意便越深,今日,便是你们偿还的时侯。
一直走到姜语晗面前,她才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眼前这个苟延残喘的人,用法术提起一旁的水桶,径直泼醒了眼前的这个人。
“啊。”一声惊叫,划破了牢房里的安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
这一声尖叫也将林裳舒的思绪拉回到姜语晗身上,却随即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向姜暖,问道,“怎么是你?”
醒过来的姜语晗呛了几口水,才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模样,露出了和她母亲一样惊恐的表情,“姜暖。”
姜暖冷笑着,“是我。”
“你这个贱人,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林裳舒拍打着牢房的柱子,喊着,眼睛里却是有着将姜暖粉身碎骨的冲动。
姜暖看向她,眼睛里却是有着逼人的寒意,只那一眼,便让林裳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似乎有些厌烦她的吵闹,姜暖手只是抬了抬,林裳舒宛若被人下了哑药一般,说不出任何的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竟多了一丝惊恐。
姜语晗看见这幅样子,疯了般的想挣脱束缚她的绳索,向姜暖扑去,却也只是徒劳。
姜暖回过头看着这个面色狰狞的女人,伸出手掐住她的下颚,凑到她耳边说道:“我当日对你母亲说过,她最好弄死我,不然,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姜宇晗,你做过的事情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你欠御霖的那条命,我要拿回来。”
如果不是你买通别人企图让我贞洁损失,御霖怎么可能会受伤。
她笑着看着这个女人,话却是对着姜相和林裳舒说道,“好好看着你们的女儿,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面了。”
林裳舒使劲拍打着那间牢房。却毫无用处。姜相看着站在那边的姜暖,眼里全是震惊。
姜语晗恶狠狠的看着她,嘴里嗤笑道:“你杀了我,捞不到任何的好处,贱人,我化作厉鬼也会在你身边,就凭你,哈哈哈哈哈。”
姜暖冷眼看着,“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觉得我会害怕你吗?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个姜暖,早就死了,还有,你当日和你母亲做了那么多错事,就没想到会自食恶果吗?”
姜语晗瞪大了眼睛,姜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嘴上勾起一抹狰狞的笑。
“杀了你,会脏了我的剑。”她悄然退后了几步,伸出手在姜语晗身上施了法术。
瞬间,姜语晗的身上顿时起了青烟,隐隐有烧焦的味道。
姜语晗这才惊慌了起来,喊着救命,她使劲的挣脱着,却是毫无用处。
渐渐的,姜语晗身上开始冒出了火星,她的脚上感觉到了灼烧感,身上也越来越热,不知不觉中,那火便瞬间点燃了全身,“啊啊啊啊啊。”终于忍不住疼痛,姜语晗痛苦的叫着。可是,此时的牢房出奇的只剩下她的喊叫声,却无人跑过来救她。
这座牢房,在朝廷的最偏处,如今封妃之日,任凭姜语晗喊再多遍也是不会有人前来的。
眼前的姜语晗被火包裹着全身,整个牢房充斥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姜宇晗痛苦的扭动着身子,可是她被绑在那里根本动不了。
林裳舒疯狂的撞击着牢门,眼角止不住的留下泪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姜暖冷眼看着这种场面,感受到火光在自己面前闪耀着,那种暖和阳光不太一样,这种暖还有血的味道。
姜语晗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直至最后没有一点点声音,化为了灰烬。
林裳舒看着这一切的过程,瘫坐在地上。
姜暖随即将姜语晗的魂魄收到仕佩里,那里封印着一种地狱,没有光亮,只有孤独,炙热,姜语晗的灵会在里面,直到很久,都会用来偿还她所犯下的罪孽。
随后,姜暖只是打了个响指,那柱子上竟凭空出现了另一副姜语晗的身体。变换之术,不过是一种把戏罢了,只不过,那上面还有她的血,凡人认不出的。
她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林裳舒,轻启朱唇,“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你也逃不掉。”
林裳舒眼底似乎要把她吃掉一样。
姜暖轻而易举从那间牢房穿过,来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靠着墙,林裳舒的脚竟渐渐脱离了地面。她死命的挣扎,姜暖只是冷冷的笑着,“你杀曼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一天。”
林裳舒惊恐的看向眼前的姜暖,面色惨白。
见玩的够了,姜暖将她甩在了地上,蹲在了她的面前。
林裳舒抬头看着她,却是被姜暖一巴掌甩了回去,“这一巴掌,是替曼殊打的。”
姜暖抬起另一只手,甩在了她的另一侧脸上,“这一巴掌,是替花晨的孩子打的。”
最后,她扬起了手,重重的甩在了林裳舒的脸上,“最后这一巴掌,是替死去的姜暖打的。”
林裳舒的脸上已经是红肿的不成样子,她的嘴角还躺着殷红的血,她捂着自己的一边脸,眼底里却是有些惊恐,“你,不是姜暖。”
姜暖只是冷笑着,看着这样的一个人,没有说话,嘴里默念着咒语。
林裳舒的身上立马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心口像是千万只蚂蚁咬过一般,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仿佛起了什么变化。
她慌乱的想抬起手,却发现只剩下了一层皮,她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恐,在片刻之后,地上的林裳舒已没了踪影,只剩下了一层皮。
“是或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你所做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姜暖笑着。
依旧将她的魂收集到仕佩里,那里同样有个好去处在等她。
随后,手轻轻一挥,立马出现了另一个林裳舒在那里。
她看向最后的姜相,目光呆滞,除了有些震惊,整个人就像个木偶。
“难怪,被下了药,已经是个废人了。”
她并不会让这个人死去的原因,大约是他心里还有对曼殊的挂念,只是朝堂之上,他为了官位权利作出的选择。
她伸出手收走了姜相的所有记忆,现在的姜相只是一个不会说话,不能行动,神智不清的老人罢了。
姜暖站起了身,朝着大门走去,眼下,还有那几个人了。
大门处有一青衣男子,挽着发髻,手上把玩着一把扇子,站在那里。
姜暖直接忽略了他,推开了牢门。
“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杀了他们,以他们的灵魂来滋养司夏的灵魂,不愧是你。”他突然说道。
姜暖停了停,“我说过,我欠司夏的,会还回来。”
伊梵看着这个虽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掩盖不住的虚弱,“姜穆轩那里你怕是已经交代不了了吧。今日一事,秦逸之早晚要发现的。”
姜暖笑了一声,“做都做了,在乎什么后果。”说完,便消失在伊梵眼前。
伊梵看着这寂静的牢房,仿佛一切也没发生过一样,他微微低头,竟第一次在自己的心里问着这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