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凌骞合眼面色苍白躺在床上,屋内守着两个大夫,皆神情焦灼。
洛瑧由侍女引着来到里间,迎面差点撞上了同样面色难堪的泗闾。
侍女忙行礼:
“泗王大人,洛姑娘来了。”
泗闾目色俨然,吩咐道:
“下去吧。你,就是宋国,洛姑娘。”
洛瑧轻轻点头:
“见过泗王大人。”
泗闾看向洛瑧,眼中充满审慎与考量的意味:
“今日终于见到你。大王子几番为你涉险,愤然不顾,此刻更是命在旦夕!”
洛瑧黛眉紧蹙:
“让我先看看。”
泗闾当然知晓,眼下最紧要的是凌骞的伤势,他让出路来。
洛瑧走近床前,俯身观察凌骞的面色、轻拨开他的眼睛、再查看他否有其它外伤,动作娴熟,极力冷静:
“手臂两处箭伤,已经处理,没有其他外伤,为何会昏迷不醒......白色的粉末?”
泗闾上前,看见洛瑧用丝绢轻拭凌骞的鼻间,丝绢立刻粘上几许白色细末。
泗闾面露惊诧:
“这是什么?”
洛瑧细细辨识,凝思片刻:
“是厥焰散。”
泗闾神色大变:
“厥焰散!厥石磨粉,迷人心智!我知道是谁暗中伏击大王子了。你,有把握救他吗?”
洛瑧慎重地:
“我尽全力。”
泗闾不再犹豫,马上下令:
“来人!把尨殿保护起来,今日起,无令牌不得擅入。”
院外进入的侍卫,在门口站成两列,应道:
“遵命。”
泗闾稍退一小步,对洛瑧点头示意“安全”,暗示她可放心地全心全意去救治凌骞。
洛瑧眸色明澈,从腰间的布袋拿出了装有解毒丸的白瓶子,打开塞子……
半柱香的时间,洛瑧取下凌骞手臂的最后一根银针,侍女上前来帮凌骞整理衣裳。
陡然,洛瑧眸色微颤---凌骞袖中掉落的一块通体殷红的雕花玉佩,映入她的眼帘!
---好特别,在哪里见过?
泗闾心急如焚,问道:
“大王子可脱险了?”
洛瑧点头:
“已经无碍了,接下来连服汤药就行。”
泗闾阴霾焦虑的面色有了几分和缓,如释重负地:
“他无碍就好。多事之秋,万不可节外生枝,余下事宜,还须托付于你。”
洛瑧领会其意:
“我会守在这里,直到他好转。”
泗闾颔首:
“龙殿必须封锁所有消息,这两日,你就安心住在此处。”
渤殿
凌峥带伤而归,他将血染的布条狠狠摔在水盆里,气愤难耐:
“可恶!还是动他不得,究竟要等到何时,我才能让他彻彻底底地消失?”
随侍的侍女,战战兢兢地抬着水盆退后。
银后慢慢走了进来,挥手摒退侍女,安然站到了凌峥的面前,看着他胸前的伤,凤眼轻挑,语带薄怒:
“你何时会周全行事,这银国,才算真正在你的掌握之中!连这暗杀的琐事,也用得着你亲自动手,还受伤回来?真不知,让我说你什么好。”
凌峥不服气地怒道:
“我只是皮外伤。自从羽卫被父王调派给凌骞,我手中无权,母后要我如何?再不夺得先机,恐怕父王的立储诏书就要公示全城了!”
银后冷笑道:
“公示天下,有何不可!你怎么知道,诏书里的名字不会是你的呢?”
闻言,凌峥猛然回神,面露震惊:
“母后,您在说什么......”
银后微微一笑,目光狡黠:
“你可别妄自菲薄,你与凌骞同是王上的亲生儿子,王庭中拥立他与你的人,各数一半,王上任何的决定,都是有说服力的。”
凌峥听得心神激昂,转念又担心起来:
“可如今,我公然动了凌骞,他肯定会报复,也会加倍防范于我。”
银后站在镜子前,拂了拂鬓边的发丝,神清气爽地:
“不着急,泗王叔不是回来了吗?他可不会容许,有人动摇凌骞的地位和挑战他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权威!我只要,让你王上看清楚这一点,就成功大半了。”
凌峥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问:
“父王一直忌惮泗王叔掌权过盛,那另一半胜算呢?”
银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凌峥:
“我们已经找到凌骞的弱点了,接下来需要乘胜追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