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殿
侍卫来报:
“二王子,我们的人在北门发现蓬山仙宗和洛瑧行踪。”
凌峥放下手中的覃龙遨云玉盘,得意洋洋道:
“太好了!终于等到时机。还等什么,即刻出发,陪他们好好玩玩!”
北门街,洛瑧搀扶着仙宗一路走回,浊夜籁静,只有远处条街里,时不时传来几声低低的犬吠。
仙宗伤势不轻,尽管奋力强撑,可呼吸声渐渐微弱。
洛瑧揪心如焚:
“师父,您再等等瑧儿,我们马上就到了。”
仙宗嘴角溢出了殷殷血迹,慢慢抬起头,双目含笑:
“别怕,师父只是......旧伤。”
这时,两面屋顶之上“唰唰”而响,接着,有齐整的脚步声迅速地包围了整条街。
洛瑧眉眼若粹,微观四周,紧紧扶稳仙宗,右手轻轻扬起,齐过胸口。
左边一排黑衣人,跃身飞来,不由分说,直直冲向洛瑧他们!
浅薄雾色下,只看见道道剑光寒光闪烁。
洛瑧右手腕轻转,指尖向前,袖中的忘笙镖连连齐发,在凛光跃动的夜空,有黑衣人应声而倒的叫声,有刀剑与忘笙镖碰击发出的清脆声音。
仙宗凌目而望,说道:
“右转出去,就是北街。”
两人刚拐进昏暗的条巷,巷头巷尾就涌进了黑乎乎的两批人。他们目光凶悍,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不断地逼近,再逼近。
站在中间的黑衣人利落地比了个手势,新的一轮攻击开始了。
仙宗转向洛瑧,云淡风轻地:
“瑧儿,自来北境之日,预想有此劫,我希望你活着走出去,谨记,师命不可违。”
洛瑧双眸滢滢:
“我会与师父一同走出去!师兄师姐、还有蓬山,在等着师父回去。”
仙宗目光温和:
“朝廷与蓬山有寄南,我无不放心。”
眼看黑衣人将执剑猛烈围攻,洛瑧让仙宗靠在墙角,平静地起身,准备抵死相博。
忽然,凌空而降的孤傲身影,黑袍如魅,御风而来。一把盛着半弯清决月影的长剑,迅捷如飞。那剑,似斩断浓稠夜幕的一道孤鸿,所向披靡;那剑心,冷濯刚冽,让一切隐藏深处的魑魅魍魉,无可遁逃!
只片刻间,眼前的黑衣人惨倒一片,那道孤冷清光,飞落街心,沉默如冰。
洛瑧心意踌躇,停步于原地。隐见,宿鹰神面具,在沨月之下,映出朦胧光辉。
那个桀骜背影,洛瑧心里再熟悉不过,只是,永远只能面对着背影,仰望星海,渐行渐远,心痛辗转,真的够了吧。
不见不念,无以尘埃;不倾不依,泤聿澹泊,可为安?
洛瑧语气诚挚:
“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对方,没有丝毫意外,微微点头,安静离开。
洛瑧没有再去一直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连忙扶起仙宗:
“师父,我们脱险了。”
仙宗安然颔首:
“他是......”
话没有说下去,却引得他更剧烈地咳嗽。
洛瑧眉眼微垂,心事重重。
回到尨殿小院,洛瑧取来蓬山的内伤药,喂仙宗服下。
尨殿掌事侍女急匆匆地擦着汗跑来:
“洛姑娘,你可回来了!大王子受伤了,你快去看看。”
洛瑧与仙宗都甚为惊讶:
“如何受得伤?”
侍女带着哭腔:
“子焦说,大王子出宫寻找你们,刚到爵馆附近就被伏击了。子焦拼命护主,伤得也很重,而大王子一直昏迷,都没有醒!”
闻言,仙宗心中疑云密布:
“今夜的事,处处蹊跷。瑧儿,我且无碍,你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