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珃城深戈巷爵馆二楼
易橒澹摘下宿鹰神面具,静坐木席前,他缓缓端起面前的药碗,闻了闻,眸色如寂:
“不是这个。”
一旁,吉泞眉宇深锁:
“还不是,难道我们寻错了方向?”
易橒澹沉心静气:
“算了,此事先放一放。王宫里,有何动静?”
吉泞疑思:
“自从凌骞遇袭,王宫各处都加强了巡守,其他,却无异常。”
易橒澹淡淡道:
“山雨欲来。”
吉泞目光深蕴,难掩忧色:
“你是说,储位之争,混乱在即。那我们,要不要提前实行计划?”
易橒澹拿起案几上的文书,心里斟酌一番,冷眸如冽:
“文书可以提前交呈银王,但,有的事,急不来。”
王宫渃殿
洛瑧走进后花园里,微微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唤道:
“凌骞,出来吧。”
石墙之后,走出一衣饰华丽,步态婀娜的女人。
乍一看,这女人约摸四十岁,拢云发髻,合銮宝钗摇曳生辉,蓝色雪绒披风,紫霞团纹栩栩如生,眉若秋波,体态丰腴。
她一面细细打量着洛瑧,一面柔声问道:
“你就是洛瑧了?”
洛瑧点头,眸色如澈:
“你是.....王后。”
银后抿唇而笑,渐渐走近来:
“今日是我请你来的,不必拘束,你本是远客,可最近,王宫杂事繁多,尨殿中一切,可有怠慢、不妥之处?”
洛瑧不动声色:
“尨殿收留,处处妥帖,我心里唯有不甚感激。王后今日让我来,是有何事呢?”
银后目光盈盈,声音抑扬顿挫:
“早闻洛姑娘,才貌无双,慧质如玉,果然,初见就让人欣喜,我确实,有几个问题,想见面问你。”
洛瑧回:
“王后谬赞,不知,我能否为王后解惑,王后请讲。”
银后欣然笑道:
“昨晚,王上心情甚悦,说是见了一个有趣的人,不知道,王上与她交谈几许?”
原来如此。记得,凌骞曾提起,整个王宫处处皆有银后耳目,那么,昨晚自银王见自己那刻,一切已落入银后眼中。
洛瑧回忆:
“昨晚,我误入尨殿花圃,偶遇王上,王上同王后一般,关切垂问洛瑧何时入抚珃城、以及大王子遇袭时的细节?洛瑧已据实相告。”
银后凝视洛瑧,步步紧逼:
“王上对大王子一向关怀备至。我也听闻,那日,在白麓楼,十分凶险,抚珃城里总是不安宁,让你见笑了。你是否看清行刺之人?”
银后言辞诸多回避,显然是顾忌、试探,洛瑧语气如静:
“那日夜黑,我着实没有看清楚那些刺客,大王子说,行过留踪,尚有蛛丝马迹可寻。”
银后点点头,表示十分地赞同:
“真希望早日抓捕刺客,那样王上安心,也了了我一桩平安心事。”
洛瑧眸色平静:
“王上、王后关切大王子,情同此理,一定会的。”
银后向右几步,远望着东面院墙的一处木门,微笑说:
“其实,我约你到这里来,另有一事,那院落,王上与大王子有一年多未来了。哦,院落里一直住着一个,是对大王子来说很重要的人,他可曾对你提起过呢?”
洛瑧顺着银后所指,凝眸望去。
高高的青色院墙下,隐有一道圆拱木门,木门之前,青苔斑斑,树影成荫,看起来冷冷清清,说不出几多怪异。
洛瑧凝思:
“这里......住着谁?”
银后低下头,轻轻把玩左手中指的红玉戒指,故弄玄虚地:
“还是,让大王子告诉你吧!我想,他会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你。”
洛瑧明白了,今日让她来,注意到那个院落,才是银后最主要的目的。看着银后悠然转身,洛瑧微微欠身。
再回首,洛瑧望向那道圆拱木门的方向,心起一念:那神神秘秘的院楼里,究竟,藏着怎样地、与凌骞有关的人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