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是在想他们是谁。”河量仉猛然转头瞧着这左侧救了他的人,他知道,这人是离山的人,可右侧的人,自己真的不认识。
那人也不奇怪,“她的人,当然不会露面给你认的。他说的堂主,是海州府咸宗门的堂主,是姑爷的叫的菁泷姑姑的。小心!”他一转河量仉,替他截杀了一个身后之人,“姑爷,再是好奇,也先等回去再说,别分心。”河量仉点头应着,回手就是一击。
赫璞璠身侧左右有人护着,她此时,终于站在了施理面前。她看着他,脑中久久不能过去那日林间的场景。她问他,“为什么,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那日,彭家明明说你是靳龙教教主的左右手,明明说不能放了你。”
“彭家放的我啊~彭家自然不会叫我这靳龙教教主就此覆灭。毕竟,他们也没能从赫家手里把你带出来。再把我替你们杀了,岂不是赔死这个买卖了。”
见她不说话,施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不舍得杀我啊。”
“你说错了吧,我就是来杀你的。”赫璞璠说着便出手,施理的手中是一把佩剑。三剑相击,刺啦作响,可施理的剑势越来越快,而赫璞璠虽双剑在手却不似河量仉一般,自小便是左右手双剑相练。此时与她,反倒是多了掣肘。
“把长剑扔给我!”赫璞璠左后侧,一个当初林间救过他们的人对她喊道。赫璞璠知道他们是离山的人,可这人,为什么叫她把自己使惯了的,缠着剑绸的长剑扔给他?
“长剑!小小姐,你是陈家人,不是赫家人!”
施理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这个态势,越来越不对。他看着她笑,一剑于眼前,赫璞璠却因为慢他半剑,而避无可避。出于本能,她双剑左右击挡,却都是趟空。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施理,这人竟然可以如此之快的,直直的收回自己的佩剑,避开自己挡出来剑。尔后再次穿刺,直逼的自己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
剑尖直冲眼前,她生有慌乱,竟不知要再用哪边的剑去挡。施理邪魅一笑,赫璞璠左右两侧的人同时串出,俩人同时出剑,皆是极快,竟然帮她挡开了施理的剑。她为了避剑,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上,后手一撑,却没有撑满。
她回头,瞧见身后就是台阶。一身冷汗惊出,差一点,就差一定就跌下去了。那右侧此时有冲出去俩三人纠缠着施理,这施理竟然是个如此难缠的角色。一点儿,也没有那日林间瞧见的那般…无用,容易。
她的脑中乱嗡嗡的,可左侧这个人却已经解开了缠在她右手手肘上面的剑绸。“你干嘛!”赫璞璠惊异的紧抓着这人,这人,已经有些年纪了。他看了眼赫璞璠,又看她抓着自己的手。是左手,是扔了河量仉短佩剑的左手。
“小小姐,我护好你的长剑,你用我的剑。快!”
他根本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左手拿了河量仉的佩剑,右手一把抢过她的长剑。那人自己的佩剑,早就被他塞在了右手里。一个教徒冲出,他左手一挥就是一个断喉。他起身,眼神变得凶狠,守着她,也对她吼,“起来!去杀了施理!”
赫璞璠起身,拿着佩剑,施理被缠的紧,却已经杀了两个右侧冲出来的人。陈家,赫家,舅舅,投名状,杀施理,救命。赫璞璠对菁泷的人大喊,“让开!”
那人听了喊声,退的十分即时。赫璞璠扔出佩剑,贴地滑身,嘴里念着剑诀:
“轻除袍,袍泽深”
“水灌流,流音浓”
“准如轴,轴滚绸”
“进似豹,豹破道”
剑走半圆与那人身后,赫璞璠已然贴身近施理眼前,她这次,抓住了自己剑,也刺进了…
“啊。”赫璞璠轻乎,身形一怔。
剑穿过了,她想退可退不出去了。施理紧紧抓住她的双肘,任她如何挣脱,都无法脱去。赫璞璠自是怕了,这样下去。身后的人,那些可以救自己的人呐。
“不大够。”施理冲她凄然一笑。
他在说什么,“嗯呵。”施理一闭眼,送了她一手肘,使力将那剑从身后推进来几分,直抵到她的身前,却不肯,再进一分。
赫璞璠全然是呆住了。施理抓着她,却并没了刚刚的力道,可她,连逃,都忘了。
“你都赢了,何必这表情。”施理卸了力气,单腿跪在地上。
刚刚拿走赫璞璠手里长剑的人走到她身边,伸手就拔掉了施理背后剑。施理双手撑地,忍着疼痛,赫璞璠看见,施理的额上,都冒出来冷汗,背后的血也止不住的在留。
“人要来了,小小姐,拿着你的长剑,刺他一剑,了他性命。”那人将剑递给赫璞璠,“快!”
赫璞璠抬头看着他,又低头看看地上撑着的施理。施理见她不动,抬起来看她,笑着看她。
她摇摇头,“快!,来不及了。”那人帮她举起手,松开,焦急的叫着她,“小小姐!”
赫璞璠闭了眼,狠命的往下一捅。血,热得,喷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那身边的人冲天放了哨子,所有人适时的收起兵器。赫璞璠睁眼,看着施理在自己的剑下,死掉。她没有拔出来长剑,漠然的回头。河量仉与她四目相对,可他的脸上,也有赫璞璠此时看不懂的神情。
她目光飘远,中庭人声亦深。原来,是其他江湖门派的人冲过来了。河量仉也听到动静回头,见葵儿他们跑上前来。葵儿焦心的问着自己有没有受伤。不知是谁,忽然来了句,“那施理,被她杀了!”
“被杀掉了!靳龙教,完了!”
赫璞璠浑浑噩噩的拔出来自己的长剑,她身上都是血。她不知道那些人,是在欢呼,还是在质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杀死的施理。她有些心虚,再望去人群,瞧见了朱楼也在那些人中,他似乎开口,那唇语在说,‘没事了。’
没事了,是在对自己说吗?
她回头看着地上施理的尸体。没事了,是什么没事。是不是,舅舅一早就料到了结局。
可这样的结局,怎么料到的?
这么多人瞧见,就是朝廷也淹不掉这结果。靳龙教太无恶不作,赫璞璠解决了他,江湖上,百姓里便也传开了。
他们已经回了河家,赫璞璠坐在廊下,自言自语到,“原来这个投名状,真的有用。”
“嗯?什么有用?小小姐。”
赫璞璠回头见町琅在问她,“没什么,回房吧。”
“这靳龙教的事情还不算完,我听离大爷说,那些教徒需要清缴,小小姐也是要去的。”
“姑爷呢?”
“好像去吊楼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