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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可在赫璞璠听来却还是骇怖。她偷偷瞧着四周,生怕出来什么人。

町琅被她的模样逗笑,“离大爷说,河家安全的紧。只要那个菁泷在这里,我们说的话,也至多传到她那。她那儿,根本不用怕。”

“舅舅和这个菁泷,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情?”

“能是什么事情?”町琅狡黠的看着她,她这模样,赫璞璠觉得自己想的那些男女之事,根本就没有。果然就听町琅说道,“男女之事从来没有。互相看不对眼,倒是一直在。”

“那舅舅与我生母之间。”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小姐,就是离大爷的亲妹妹,和赫夫人一样,都是他这辈子,该有的亲人。而且,比起小小姐的娘,小小姐的生母与他的关系更好,更投契。”

“为什么?”赫璞璠想,如果比舅舅与娘的关系还要好的话...“我觉得娘和舅舅,他们...舅舅很是听娘的话,也很护着娘。”

町琅点点头,没反驳她,继续道,“离家曾也是小官,离家老爷,官职主簿,可惜英年早逝,离家才败落。离大爷,不像父亲,不是读书的料。那时候的医仙,是皇帝给的脸面。皇家想叫他做太医院的医政,他不肯,但为皇家和官家的贵人治病却还是要的。”

“可那位出身,不也是江湖草莽,皇帝有这么看重他。”

“他出身医圣之门,踏足世俗之地,治好皇帝的大病,有华佗在世之名,怎能不看重。他与离大爷的父亲一见如故,他的夫人也早殇,后来便住到了离家去。那时候,离家与陈家住得近,他与小姐的琴艺师傅,当世国手葵霍的关系也颇佳,一来二去,与陈家也交往甚密。”

“葵霍其人,我也听过。琴棋书画,我都好好学过。也知道,葵霍曾是当时的棋艺国手,天下传颂。可爹娘,从没特别的提过葵霍这人的。”

“怕是赫夫人,不想小小姐那么聪慧吧。”

这叫赫璞璠看着町琅,甚是不解。

“因为小姐曾说,‘棋含人心,琴抒人心。她太年轻,没有自信能不让琴,泄露自己当下的心意,所以她宁可不好好地修炼那个天赋,只愿囫囵的学着。’”

赫璞璠觉得脑中如木锤击打了编钟一般,震得嗡鸣。

“可人活的太过清明,不觉很累吗?”

大概,真的很累吧,町琅心想。

“那个时候,葵霍和医仙都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连皇宫里头的宴会,也是有邀贴在的。”

“那我生母和离山舅舅,可有去过皇宫。”

“有。”

“你没骗我。”赫璞璠问的自己都笑出来,这样听着离她那么远的地方。

“伯伯说,小姐曾办做葵霍的棋童陪他去宫里赴宴。而您舅舅,因为曾为一位国公医治好过骨病,而得了当时皇上的一句骨霊子的称号。他即使现在在京里,也都是得人敬重的。”

“可舅舅…”赫璞璠似想到什么,“六生,六生是褚家人。”

“不算是。”町琅看着赫璞璠的样子,知道她想到什么,“离大爷一直不喜欢六生公子,小小姐也看出来了。”

赫璞璠点点头。

“他毕竟是官家的公子,更何况是个交换。我们,也是换的一部分。褚家强行把人塞给他为徒,他便不乐意的,只得给了阿笃少爷做徒弟。就像当年,医仙强把阿笃少爷塞给离大爷做徒弟一样。作为交换,我们要入宫些时日。”

“怪不得褚家肯护我,护姐姐。都是舅舅的手笔。”想到这,赫璞璠又问,“那褚家与河家?”

“自然有关系。不然河家,不会趟这浑水。”

“那彭家与那郭家。这就是各家身后…”

“所以二十世家才会被灭。所以映绯山庄,即使不做四大山庄之首,也可以安然于江湖。”

“你…”赫璞璠大惊。雨下了,赫璞璠听着雨打屋檐的声响,低眉低言,“舅舅授意你开口讲这些给我听。”

她没回她,眼光放进雨里,继续道,“小小姐。二十世家原本是隐域的一部分,后来是为了遏制龙家,才出来隐域,立足于江湖的。而龙家,是因为朝廷需要隐域出力,帮助对抗外敌,才成了那副模样的。可江湖就是江湖,二十世家到底是江湖人,他们不想与朝廷沾染关系,不想成了朝廷的走狗。”

“所以,江湖里,不能再有二十世家的存在。可是,为什么不是龙家,不是龙家被扶持,而是彭家,是五候堡。若是龙家,那龙魔亭现在,估计就不是魔教了。”

“呵。”町琅一笑,“因为龙家,也是江湖人家,而五候堡出身朝廷。龙家人,有龙家的傲气和执念,他们,也不乐意跟随朝廷。”

赫璞璠看着町琅微微蹙紧的眉头,察觉她有话没讲,可她似乎也不想再为赫璞璠解惑了,“小姐,雨越来越大了,咱们,回房吧。”

赫璞璠没再追问,点点头,起身朝院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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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武十年的年节,这是赫璞璠在河家过的第一个年。

河家家主在,至少各处的面上都客客气气的。用过晚膳,赫璞璠就独自回了房里,叫人拿来酒和小菜,叫町琅陪她喝。

杜幺过去拦她,“小姐要是累了就先睡吧。”

“往年在赫家,我都要同爹娘和瑅玦守岁的。可今年,不喝酒,我守不住。”

“守不住,就睡下了。”

“幺姨,我生母过年时,会不会守岁?”

杜幺被她问怔住,顿了片刻,她答,“我是在小姐入了龙魔亭后伺候她的。龙魔亭的年节…十二娘们还在的时候,会过,会守岁。十二娘们不在了,就没正儿八经的,过守岁的年。”

赫璞璠自饮一杯,“原来我母亲在陈家什么样子,幺姨也不知道。”

“世家小姐,自当守礼守岁。”

门被推开,竟是河量仉回来了。

“嗣子。”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该陪着你娘、陪着河家的族老们守岁的。”

“劳烦幺姨去替我们煮上醒酒汤。”

杜幺瞧了眼赫璞璠,回了“好”就出门去。

“她们陪你喝不了几杯,今日过年,我陪你喝。你们去多备些酒菜,放下回去歇了吧。”

“回去了,要守岁!”她看着徊溪、徊溯和町琅。

“是!”

“河但,”河量仉看着他,“没听见少夫人的话吗?”

“是,是。河但回屋子守岁。”

一杯杯端杯换盏,赫璞璠看着一杯杯体自己满酒的河量仉,嘴边讥讽。菜吃着,酒也不断,直到桌上的五大酒壶都空空了去。

“你这个样子,怕是守不到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