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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明月教。

木万州与临湘那场婚礼已过去三月有余,但是这明月教内仍是大红灯笼高挂,夜幕中好似漫天火红萤飘散在空中,引得金陵城百姓议论纷纷。

木虚南夫妇在那场婚礼上丧命,丧事简办,草草就出殡埋了,堂堂教主风光无限三十余年,出殡时弟子皆无哭声,且他独女木槿莹也没有扶灵相送。

这明月教之后便是木万州当任教主,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喜事中,即便是染了至亲之血,也不能让他下令将这大红灯笼卸下一天。

木虚南夫妇的棺椁就这大红灯笼下被抬下山。

明月教素来是大隐隐于市,与其他绝世孤立的修真门派不同,他们皆信入世修真才是真得道,所以与金陵百姓来往密切,弟子平常的吃穿用度都是由金陵商贾购得。

如今换了新教主,那些商贾本想着继续做生意,虽然木万州在他亲哥葬礼的处置上方式欠妥,但是背地里议论也罢,这个资金雄厚的客户还是要维系。

几个商贾一商量,备上了贺礼,准备上明月教给木万州道贺,但却连门都进不去,平日里和颜悦色的守门修士如今不苟言笑,宛若守天门神,怎么都不放他们进去,也只得作罢。

没想到这木万州如此节俭,不进不出,这上万人的明月教一下子开始自给自足了,连换季道袍都没舍得购置,当真小气!

此刻,正受金陵商贾谴责的木万州坐在合元殿角落的凳子上,他看着那殿中正在举行的宴席,神色呆滞,眼神空洞。

那坐在合元殿主桌的人正是那从鬼门关逃出的石一舟,他如今志得意满,怀里搂着一个年轻貌美的明月教弟子,身后还有两个女弟子捶着背,脚下扑着两个女弟子捏着脚。

明月教新晋的教主夫人临湘也跪在他跟前,毕恭毕敬地服侍着他用膳。

等现世中石一舟御剑飞到明月教后,看到合元殿内这番景象,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好啊,独留我一人在紫空派,自己倒好,在这里享受着美人佳肴。”

在场人都似没有听到他说话般,临湘专心致志地剥开一颗色泽饱满的紫葡萄,用小金叉叉着,喂到那石一舟嘴里。

“石一舟”张嘴接过葡萄,不缓不慢地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这明月教里人还能拦得住我?”那还怒火冲冲的石一舟大步走到了主桌上,拉过桌旁一个女修,强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手上用力的捏着,似乎要泄愤。

女修面无表情,任由他上下其手。

那人看着这年少的自己如此毛躁,心下冷冷哼了一声,屈尊降贵地抬手给他倒了一杯酒,“你我本就是一体,这明月教结界哪里会拦着你呢。”

石一舟似乎瞧不上他倒的酒,转头对临湘说,“你给我倒酒!”

临湘置若罔闻,仍然低头在剥着她的葡萄。

石一舟气急了,觉得下不来台,一脚踢开怀中的女修,狠狠地啐了一声,“都他妈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女修被他一脚踢翻在地后,一声不吭地爬起,重新站在那人的身旁,给他捶着背。

石一舟连连被人下脸,气得脸色阴沉。

“你不在紫空派呆着,跑这里来发什么疯?”那人淡淡问道。

“那紫空派哪里还算个教派,简直是个活死人堆。”石一舟说道,“当时是我辛辛苦苦在紫空派内布置着厉鬼符阵,如今这些人都被控制了,我却什么都没有享受到,还要自己找吃的,你却是在这里享受!”

“原来你是不服气啊。”那人叹道,“这些享受,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一舟啊,我们要图的可是修真大业啊。你看我是在这里享受,可是我每日所耗费巨大的灵流来支撑这明月教、紫空派还有那雀瑶宗,这些辛苦,你怎么没有看到?”

石一舟嘴角隐隐抽动,心想我信你个老子的邪,这人肯定是留了一手,若是真是一人灵流要操控这数千上万的修士,只怕他早就灵流枯竭,变成一具干尸了,哪里还有这等闲暇功夫在这享受。

“给我。”石一舟伸手道。

“什么?”那人抬眸,眸色渐冷。

“紫空派的上古修真禁术秘籍。”石一舟不甘示弱地冷脸道,“我也要修炼。”

那人笑了一声,语气很是轻蔑,“即便是我把那禁术秘籍给了你,你这区区金丹修为,能够修炼得成?”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能够修炼成,凭什么我就不能?”石一舟刷地站起身,伸手想要拉扯那人衣服,“快给我,你藏哪里了!我翻遍了整个紫空派,都没有看到!”

本是围坐在那人身旁的女修们纷纷起身,挡住石一舟的手,其中不乏有金丹修为的弟子,让石一舟怒火中烧,却是近不了那人的身。

那人冷冷地看着他,“倒是忘了你也有这个野心了。别着急啊,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教导你禁术。”

石一舟气急败坏,手中捏着一厉杀诀,打向那人的脸。

那人侧身避开,转头看着那厉杀诀打在身后的红漆木梁上,留下了一道黑褐色的刀痕,眸色一冷,转头看着石一舟。

石一舟手中还想再捏一诀,而那临湘猛地站起身来,手中那葡萄打在他手腕上,带着五分杀气,宛若尖锐小石,震麻了他的神经。

石一舟吃痛地叫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膝盖窝就被周旁女修踹了一脚,咚地一声跪在了那人面前,被人死死的摁住肩膀,动弹不得。

那人眸色发冷,犹如从阴暗洞口缓缓游出的毒蛇,看着石一舟的目光瘆人而毫无情谊。

“在这个明月教内,我就是独一无二的王。你不过是和我有着同一张脸的人,你以为你就是我了?你有费尽心机地修炼禁术吗?你又被人利剑穿心而死吗?你有从鬼门关里逃出来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想让我把上古禁术交给你。”

那人的话语像是毒蛇吐着信子,而石一舟就感觉自己是一个猎物,不对,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石一舟不甘心:“若是你不出现的话,我也会得到这些东西,你的人生不过是今后的我罢了!”

那人冷冷笑了一声,那女修像是得了他的指令,扬起手,掌中带着十成的灵力,啪地打在石一舟脸上。

石一舟顿时眼冒金星,双腿发软,却仍是被女修钳制着肩膀,拉着他的发髻,强迫他仰视着那人。

“就凭你?”那人嘴唇都懒得动,从鼻腔中哼出气,“你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罢了。”

石一舟眼睛充血,恶狠狠地盯着他,他一张嘴,吐出一颗血牙来。

“从我出现在这个世界开始,你就不可能再是我了,我的人生只有我一个人能走,你只能是我的一枚棋子、一条狗、一个挡箭牌而已。”那人仔细地摸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欣赏绝佳的艺术品,“当一条狗不听话了,养来还有什么用?”

石一舟看着他眼中的杀意,背脊猛地发寒,“你他娘的要杀我?我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石一舟!你这个赝品!还想鸠占鹊巢!”

“石一舟。”那人冷冷一笑,“你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过是废物罢了,若是没有我的出现,你永远都是废物。废物留在世上,能有什么用呢?”

“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石一舟看着临湘慢慢走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寒背脊还是颤抖。

那人正志得意满地看着临湘手掌附上石一舟天灵盖上,突然脑袋攸地一空,他面色变得严肃,手中开始快速的捏指盘算。

石一舟命悬一线,看着临湘那两眼空洞,冰冷手掌放在他头顶上,却没有下一步动作,赶紧脑袋偏开,苟延残喘。

“居然是有人脱离了厉鬼符操控?”那人嘀咕道,手中快速地排查,脸色越来越沉。

那人在被程简打得灵体残败时,只得用轻微的灵流操控任语嫣,却阴差阳错地发现,这种顺应傀儡本身执念的操控来得更加简单,甚至不会被人察觉。

他在之后也改进了一番,最终陆续在这些外派修士身上施展,若是本身欲念较为强烈的,被控制得程度就更深,甚至不用石一舟操控,他们也会自发服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欲念不够强烈的修士,则是需要石一舟加强灵流控制,一遍遍洗脑。

就像是这个没用的木万州,毕生执念居然就在这临湘身上,所以这漫山红灯笼不取,就是为了满足他的欲念,这些都是在石一舟操控下,若是他一丝松动,被彻底控制的临湘就是钳制木万州最好的工具。

那人手中捏算着,这缺得不止一处。

恒跃派张恩那个老东西无欲无求,门派微弱,即便被他逃脱了摆控,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明月教随便派几个修士出去就能够灭了恒跃派满门,不足为惧。

那人没有把张恩放在心上,而另外一处缺口,却多达百人,而那处缺口所在位置正是在紫空派。

“你刚才出来紫空派的时候,可是破了什么东西?”那人冷冷问道。

石一舟仍是偏着脑袋,“老子爱破什么东西就破什么东西。”

那人站起身来,抬脚踩在石一舟的肩膀上,一寸一寸地将他的背脊压弯,嘴里一字一顿地问道:“说,你破了什么?”

石一舟觉得他脚掌像是一个钻钉旋转地扎在他肩膀上,他吃痛的咬着牙,咬了满口的血,额头冒出豆大汗珠,总算熬不住,哀求道:“紫空派的厉鬼符箓我都没碰啊,我一直是恪尽职守地帮你看着紫空派。”

那人见他心口不一的说着谎,嘲讽道:“恪尽职守,如今紫空派脱离控制上百人,你当如何?”

石一舟赶紧表忠心,“让你赶紧放我回去吧,我回去好好检查下那些符箓,顺便清查下是哪些人跑了。”

那人冷眼看他那满口是血,眼中露出求生迫切的脸,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这件事情你的确是有纰漏的。但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就让你回到紫空派。”

石一舟经过刚才那一遭,恨不得立马脚底抹油,离开这明月教,连连点头,“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做好。”

石一舟面上迫切忠心,但是已是在心中有了另一打算,好死不如赖活着,刚才这人明显是想杀他,已经起了杀机了,以后肯定捞不着好。等到他离开这鬼地方之后,立马找个地方藏起来。

天大地大,任由这人还有通天本事,也不见得能够把他找出来,就像是程简那贱种,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现在还好端端的活着。

“你自然会尽心尽力做好的。”那人本就是石一舟,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打算,“只是一舟啊,我想了想,你刚才说的话也没有错,你才是这个世界中的石一舟,我一个赝品,怎么能够和你抢呢?”

石一舟看着他阴毒蛇眼,结巴道:“你,你想,干什么?”

那人手中亮起一张厉鬼符,快速而果断地打在石一舟身上,手中捏厉鬼诀印在石一舟额头上。

石一舟刚开始还挣扎嘶吼,诅咒着那人的祖宗十八代不得好死,最后没有了生气,神情空洞地站起身来,呆滞地看着那人。

那人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淡淡笑道:“你这口不择言的毛病,总算是能改了。”随即朝他一摆手,“你回去紫空派吧,认真清查这脱离控制的人。”

石一舟拱手称是,动作僵硬地离开了合元殿。

那群女修们再次围在那人身旁,动作轻柔地替他捏着肩膀,那人怡然自得的晃着脑袋,他的修真大业唾手可得。

但眼下这些小小的纰漏,让他也要提前有个准备。

到时候局势若有变化,有了石一舟这个挡箭牌,他来个金蝉脱壳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只要他这上古禁术操控人心的灵诀还在,总有他问鼎修真界霸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