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上次一样，阿九让她睡，她反倒是睡不着了，盯着阿九目不转睛。
“我还是催眠吧。”阿九这次带了吊坠，是一颗佛珠子，上头雕刻着很精致的纹案。
“唐清，看着它。”
唐清反而不看了，直勾勾地盯着他，“开始没有啊，你们快点啊。”
“唐清，你要尝试睡着！”
“睡着时大脑的防御其实是最高的，相反清醒状态下是比较低的，但清醒时脑电波的强度大小等都会受到动作或心情的影响，故而还是熟睡状态下会好点。危险程度也不高。”
唐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她潜意识里的防备是很高的。但是睡着就会显得，有种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别人的感觉。这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安。
此刻先生已经打开了软件。看看阿九再看看她。
“你去把肖魏叫来我就睡！”
“这，你！”阿九深呼吸，转头示意先生。
威廉先生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阿九去请肖魏，这估计来回就要半小时。
唐清看着面前的老者，有些毛骨悚然。
“检测危险吗？”
“嗯，大脑是非常复杂的，我们的技术也会有意外发生。”威廉先生双手交握于身前。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笑容却充分表明了他对于这件事还是有把握的。
“你是该科研项目的负责人么？”
“是的。”
“这个项目被研制成功的话，有什么具体用处呢？”
“这是大脑最神秘的部分，我们将会了解得更多，这非常好的，我相信你也是这么觉得。”
“是诶，非常好。先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
“我们从哪儿来，我们要到哪儿去？”
威廉先生选择了沉默。这个问题是最近才发现的，亦或者它早就存在，只是最近才被人提出来。
沉默或许是解释这个问题的最好答案。
一直到肖魏和阿九来到这儿，唐清都没有等到威廉先生的回答。
他在思考这个问题。
同样的，或许这个问题只有在几十年后，或者几百年后才能明白，才有答案。
唐清看见肖魏的时候就放松了不少。
她拽着肖魏的手不肯松。
“开始吧。”唐清这才闭上眼睛。
“那你也先睡啊！”阿九没好气地说着，坐一旁休息去了，他额角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想来是走得匆忙的缘故。
将近半小时后，唐清这才睡着过去，手里还拽着肖魏的手。
她觉得这样比较让她安心。肖魏总不能对她不利的。
她以前也曾经听说过，这些人为了搞科研，可以不管不顾，炽热而狂烈，极端分化特别严重。
唐清还真怕自己挂在这张床上。
威廉在电脑上操作着，他看了看脑电波，呈现极为微弱的波动，阿九皱眉，“她还没进入熟眠状态。”
威廉先生点头，“她睡下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并没有看见你说的情况发生，九，医学要慎重。”
威廉先生摁下旁边的仪器开关，唐清的床开始移动，往仪器内送去。
她的手还拽着肖魏的，然而肖魏又不能跟着一起去，只好在中途尝试掰开她的手。
唐清皱眉，还是不肯松开，她的脑电波开始由缓慢变的逐渐高亢。
“你跟着她一起，你躺在她身边！”肖魏无奈之下，只好从了他们的安排。
他躺在唐清身边，这是他第一次以这种方式躺在她身边。
威廉先生在外头皱着眉，“九，你要严谨！”
“我对自己的判断保持肯定的态度先生。”阿九揉着手指笑笑。
“她如今还未睡着，这个波段代表的很清楚明白，先生你看……”阿九突然指着屏幕。
威廉先生看过阿九对于唐清这个现象的专业分析，他引用的根据都是有迹可循的。并且威廉也觉得很有道理。
他至于为什么答应，是真的很想看看这个几乎在全世界算是首例的……患者？
威廉先生果然立马转头看去，屏幕上的确呈一条直线，将近三十秒过后，才缓慢波动起来。
这使他感觉非常震惊。
“先生，您该判断了！”阿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威廉反应过来，这才进入到该仪器的程序里头。
判断一个人记忆是否被移除，需要非常先进的技术，被移除的记忆往往是一个片段，还是长时间片段，否则会存在太短技术达不到，最后造成移除失败，脑电波经过它时无法正常传到下一区域，会造成大面积脑细胞死亡。人，也就直接瘫痪死亡等都有可能。
威廉先生是这个科研项目的负责人，在操作时，他并没有回避阿九。
他会输入一段电流，它所过之处会经过回流记录下来信息。
再通过分析这串信息跟正常的信息进行比对。
人的大脑独一无二，但他特有存在的特质不会改变，就如同人类的基因组永远不会存在谁多一组谁少一组的情况。
细如发丝但强度跟脑内电流几乎一致的电流从脑神经穿过，威廉先生屏息凝神地盯着数据。
当代表着电流的指示走到后脑区域时，明显慢了很多，这儿的神经在此刻不再导电，但却可以明显的看到电流分成了几十根细小的绕过这片区域再次汇聚到一根。
“高手！”威廉先生激动的心口剧烈起伏！
阿九皱眉，“先生，你仔细说！”
“高手，这简直是高手所为，他是如何做到的！”
威廉完全沉浸在这个结果带来的震惊中。
阿九努力平心静气，但此刻也是拽了他的手臂，“先生，你的结果如何？先生！”
“好的好的。我需要进行三次确认才能直接肯定，你得等我一会儿懂么？”
阿九叹气。
接下来三四个小时，威廉独自一人操作着仪器，分析数据，总结判断。
“你们先回去歇歇，明早才能拿到具体分析及诊断方法及结果。”
阿九手中的薄刃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从阿九袖口滑出，在他指尖转着。
“嘿，九，你得冷静，我们绝不会拿这个消息来做文章的，你得相信我好么。”
但他的笑容怎么着都让阿九觉得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