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得出结论了吗?我对你这两幅画的熟悉来自于我梦见过,这是巧合吗?”
“梦见?仅仅如此?”
“是啊,我真的不骗你,仅仅是梦见而已。”
“不可能!”万俟果断地否决。
“所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妹妹怎么死的,我想知道,就这么简单。那些害了她的人,自然要付出代价。”
“呵,所以你是在怀疑我对你妹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杀害了她?”唐清忽然之间觉得荒谬可笑无比。说话也不自觉地夹了刺儿。
“你没有,但你是知情人,亦或者应该准确都说,唐清是知情人。”
万俟靠着沙发,双手交叉搁在腿上。
“那你又怎么知道她是被杀害的?而不是其它?”
“你想知道吗?”万俟此刻看着她的眼神,是一种让人自心底感到害怕的死寂。
“想。”唐清点头
“跟我来吧。”万俟起身,阿三时刻都在他身边待命,此刻立马拿了他的外套跟上他。
阿三开车,万俟和唐清坐在后面。
气氛很沉寂,谁都不想说话。
唐清看着车子熟悉地拐着弯,看来阿三对这条道闭着眼都能顺利通过。
令唐清感到疑惑的是,他们到的是上次万俟带她来的那个博物馆。
这次直接上了四楼。
“你不是想知道五楼是什么吗?走吧,带你去看。”万俟上楼的脚步分明渐渐变得缓了些。
唐清感受到四楼的暖气和五楼的冷气相交,上半身是冷气,从脚下升腾着热气,所谓的冷热同存不过如此了。
五楼的门打开,冷气扑面而来,唐清感觉到了不亚于冬天的冷。
阿三赶紧上前把外套搭在万俟肩上。
“爷,别冻着了。”
唐清欲言又止,你家爷别冻着我就可以冻着是吧?
万俟挥挥手,“给她吧。”
阿三的动作顿了顿,转身把外套递给唐清。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味。
唐清打量着四周,终于知道这次的考核题都是怎么来的了。
左边墙壁上裱着一张张照片。都是现场图。
有唐清梦里的那一副,从不同角度拍的一个案发现场图。
可以看得出来保存很好。
血迹长凳上也有,地板上也有,初步判断,是顺着小腿流在地上的。这也就是肖魏判断的放血。
其实不是,是顺着小腿流下的。唐清看了这张图,闭眼还原血迹形成的过程,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马路上也有血液,很大一团,呈放射状。
拍照的时候为避免人群遮挡,所以遣散了人,那么就只剩下现场。
为什么梦里的场景会和现实巧合到这么可怕的程度?
“你有印象吗?”
“梦里的场景,再深刻些的,我一想就脑袋疼。我清楚的知道那是梦境,因为我现实中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唐清否决的很果断。
然而万俟却一直保持着另一种态度,那就是她是知道的。
除了这些挂在墙上的现场图,还有几个人像图,其中就有唐清临摹的原画。
“这些人是什么?”
“目击者。还有参与者。”
“那从他们口中。你知道了什么?”
万俟摇头,“不知道,我妹最后的情况,不是这些人做的,如果真的要说个清楚明白,他们只能算是中间商。”万俟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明显地嗤了声。
转了一圈的时候,终于停在中间,那是一个玻璃柜,或许它的材质不是玻璃。
冷气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唐清甫一站到旁边就哆嗦了下,视线往下看时,整个人都倒退了好几步。
她看到一个没有头的人。
她的身上穿着很崭新的衣服,她躺在冰柜里,周身萦绕着冷气。
如果她有脑袋的话,或许能够看见她最后的表情。
唐清平复了心神,手指紧捏成拳,努力地深呼吸,然而冰柜里的人总是撞进脑海深处,唐清感到一阵阵可怕。
万俟蹲在冰柜旁,指尖贴着冰柜,转头对唐清勾起一个很有些凄冷的笑,“我妹妹。”
“她……她……”
“你是不是想问,她的脑袋哪儿去了?”万俟笑。整个人透着压抑,很不正常。
阿三在一旁紧紧盯着他的动作。生怕他突然过激。
“不……不是,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你妹妹?”
“你什么意思?”万俟倏而抬头看她,声音也严厉了很多。
唐清被他这突然的气势吓到,紧了紧手指。
“她是我妹妹,我会认错么?”
“多少年了?”
“十六年,今年她二十一了。我们分开的时候,她才四岁多点。我不应该让她等着我的,如果我不让她等,她也就不会这样!都是我的错,我该死……”万俟双手贴在玻璃上,说着说着似乎是突然情绪失控,竟然拿脑袋撞着玻璃,嗓音也隐隐带了哭腔。
“爷!”阿三急忙上前拖他。
唐清看着这一幕,眼眶不知怎的就红了,心脏忽而收缩,疼,很疼,心疼。眉心间那个已经很久很久的疤痕在这一刻似乎也隐隐作痛,她一手撑在冰柜上,另一手扶了心口,疼得弯下腰去,额角有冷汗逸出。
“唐小姐!”阿三不经意间一抬头,见唐清这般模样,急忙呼唤。
阿三想要伸手去扶她,可是这边万俟的状况更让人担忧,眼看着唐清疼得滑坐在地,阿三胡乱地在衣服里掏着,拨出阿九的电话时,他的手都在一阵阵的发颤。
“九……九,五楼,五楼,快!”阿三说话的声音都禁不住的哆嗦。
“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又刺激他了?你特么神经病是不是?操!”
阿九的速度很快,不过五分钟就赶到了。
他急匆匆地爬着楼梯到达五楼,差点因为跑得太快而脚软跪在地上。
唐清靠坐着冰柜,疼得蜷缩成了一团,身体还不时打着颤。
“姐姐……错了,对……对不起。”她嘴里念念有词,慢慢的由捂心变成捂脑袋。
“九……阿九……”
“你脑子有病啊,你特么知道不知道这俩个人都受不得刺激啊!”
“唐清她?”阿三惊诧,万俟受了刺激还能理解,那唐清为什么会受刺激?
“特么的唐清脑子做过记忆移除!深度脑部手术!刺激太大会成傻子的!”阿九吼出这么一句话,立马蹲下身抚着唐清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