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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煞突然脸上涨红,语气恶狠狠,“谁让你这般做?你若是伤了筝儿分毫,我断不会念旧情!”

宋姝看着宗政煞,平静地说,“殿下若是能有姑娘,何愁帝位。若是日后姑娘恨起来,也就恨我一人好了。”

“你…”

此时此刻,宗政煞竟然不知所言。

鹿筝晕在宗政煞的怀中,没多久,便浑身滚烫发热。

“你给她吃了什么?”宗政煞红着眸子追问。

宋姝道,“浴桶里放了蛊毒,这蛊毒是西南阴毒之地最厉害的蛊毒,能让姑娘失去记忆,全心全意只对殿下一人好。而且,今夜若是不与姑娘合房,她必死无疑!”

宗政煞看着宋姝,竟觉得眼前的嬷嬷十分陌生。

“殿下不必这般看着我,为了殿下,奴婢就算是现在赴死也心甘情愿!”

说完躬身行礼,悄悄地退下了。

走时,还为宗政煞关上了门。

鹿筝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行走江湖,万事小心。却在这里翻船了。

宗政煞抱着怀中的人儿,她身体滚烫,气息渐渐地浑浊。

一直仰望的人,此时就躺在自己怀中。

这一晚,两人必是要合房了。

他曾想过无数种画面,只是唯独没想到这种。

顾不得其他了,她不能死,而得到她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夙愿。

春宵帐暖,旖旎风光一片。

——

鹿筝第二日睁开眼就觉的自己有点口渴头晕。

“水…”发出声音才感觉到自己气若游丝。

感冒了?生病了?真是要死了,怎么睡一觉就感冒了?

咦?等等。

自己是谁?这是在哪里?

“筝儿,怎么了?”宗政煞迷迷糊糊地伸手摸到了她,手臂将她捞入怀中,嗓音低低哑哑。柔声问道。

鹿筝豁地瞪大了眼睛。

男人?

准确地说是…年轻男人?太年轻了,看着才十五六岁吧…

不知道怎么的,内心十分抵触。

鹿筝挣扎了一下,发现没力气。而且自己在他的怀中,竟然格外娇小。

“我口渴。”说了一声。

“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水。”宗政煞说完,将她裹在被子里,起身去茶桌前倒水。

宗政煞身上就披着一件薄薄的长衫,长发披散,气质卓越。

不知怎么地,只觉得这男子竟是这般俊朗,好看。日后只怕是要好看的倾国倾城。

正发花痴,突然水杯凑到唇边。

他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去。

鹿筝觉得舒服多了,裹了裹被子看着宗政煞。

不知怎么的,宗政煞就是不敢迎上鹿筝的眸子,一直躲闪。

“你是谁?”鹿筝歪着脑袋笑着问。

宗政煞一愣,再看她。眼底一片纯净,竟无丝毫杂质。果然是前尘皆忘。

“我叫宗政煞,是大楚九皇子。”

皇子?好像地位很高的样子。

“我叫什么?是你什么人?”鹿筝继续追问。如同一个认真的好奇宝宝。

“你叫鹿筝,是我的…我的妾侍。”

鹿筝点点头,伸手摸摸下巴,“妾侍是不是伺候你的最卑贱的女人?”

“不是…筝儿一点都不卑贱。”宗政煞急忙解释,“以后,你迟早都会是正妃。”

“可现在不是,你是不是要娶妻了?感觉古代人到你这个年纪,就要娶王妃了吧。”鹿筝似乎没有多少其余的情绪,继续说。

宗政煞点点头。

其实他一直都瞒着鹿筝,赵灵秀早就是内定的九王妃。

所以上次见面,他才百般不悦。

“筝儿放心好了,就算我有了王妃,自始至终喜欢的,爱的也只有你一人。”

鹿筝抬眼看看他,撇撇嘴。不是相信的模样。

审时度势是她一贯的作风,此时此刻她迅速分析了自己的优劣。

抱紧宗政煞的大腿才是王道,男人的宠爱稍纵即逝,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且生存的好,一定要用手段,用心思。

鹿筝突然看着宗政煞的眼神充满了巴结和狗腿子。

“你何时成亲?”鹿筝笑着问。

宗政煞一愣,“下月初十。”

“还有多久?”

“约莫十几日。”

鹿筝点点头,摸摸下巴,陷入思考之中。

“筝儿在想什么?”宗政煞看着她问。

“没想什么,皇子殿下。”鹿筝觉得自己这个称呼没毛病,却没有注意到听到此话的任,眼底一片冷色。

“我先去早朝了,一会儿宋姝来伺候你洗漱。下了早朝我再回来看你。”说完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鹿筝一愣,抬眼看着他。眸子里情绪复杂,但想到自己失忆了,还是按照人家的习惯来。

总觉得自己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却又想法子去忍耐适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着,而且要活好。

在宗政煞吻完了她,鹿筝突然伸手也捧着宗政煞的头,认真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算是回礼?

宗政煞脸上一片温柔颜色,“等我回来。”

“是~”

鹿筝一脸娇羞地笑着看着宗政煞走了,才舒了一口气。

但是宗政煞走以后,她的脸上迅速收敛了表情。

扯了毯子裹在身上,开始打量周围。

她扯了宗政煞书架上的一本《楚刑》。

“始有乱政,而作楚刑——大楚·太祖题”

正在鹿筝打算继续翻看下去时,门吱嘎一声响了。

鹿筝赶紧回到床边坐下来,眼珠子滴溜溜地,略带紧张地等人进来。

一众人鱼贯而入,手中捧着铜盆,漱口水,毛巾,牙刷还有衣衫。

“鹿夫人,请您梳妆。”

为首的宋姝颔首说道。

“你们放下,我自己来就好。”鹿筝呲牙笑笑。

“还是让奴婢们伺候您吧。”宋姝抬头,看到鹿筝对自己纯真无害地笑,心底一阵发紧,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她。

当年若不是她,别说九皇子,就是自己也要死在迁昌城。

自己就是这样回报她的,宋姝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若是日后姑娘怪罪下来,自己便以这条命来偿还。

鹿筝见为首的妇人坚定,也不好推辞。

一套流程走下来,鹿筝只觉周身疲惫更添了几分。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鹿筝问道。

“姑娘在这殿内尽可做自己想做之事,只是出了这殿就要按照宫里的规矩办事。”宋姝回道。

点点头,不用说她都知道。

低调做人是在宫廷生存的第一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