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疼到晕厥。身子下面的血液,好似一只在流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歇。
最后,顾罗敷熬不住了。
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沈熙。
沈熙整个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之中全是紧张。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问完这话,沈熙的眸子突然布满了惊恐之色。
因为周围弥漫着血液的腥味,太浓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月色之下手掌上全都是一片嫣红。
沈熙的心脏猛然之间就疼了一下。
“罗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沈熙紧张地上下查看,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顾罗敷张嘴时,才发现自己气若游丝。
难道自己要翘辫子了?
“我……我不舒服,找大夫来。”
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来人!”
沈熙一声怒吼,半夜十分吓人。
门外守夜的冯青川和芊珠都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冲了进去。
“怎么了?小姐怎么了?”芊珠不顾身上的疼,冲了进去。到了床榻前,身子一软便跪了下去。
一看床上的顾罗敷,已经不省人事。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十分痛苦。
“王爷,小姐怎么了?”芊珠紧张地问。
“冯青川去找大夫,让人把陆太医也找来。”沈熙吩咐道,他觉得此事决不简单。
“她突然叫醒我,然后就是此等光景。你先看着她,我去找人来将此处收整一番。”
沈熙起身,随意披了一件袍子便奔跑出去了。
出去找了几个丫鬟婆子烧热水,又让人掌灯将屋内照的灯火通明。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闹腾了起来,自也惊扰了不远处的沧澜院。
这些日子,唐钰娟一直休息不好,好不容易睡一个好觉,被吵醒了十分不悦。
便让人去看看怎么了。
派出去的人在院子外面打探了一圈,好几次都被人呵斥走了。最后无果回去禀告。
唐钰娟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难不成是自己将顾罗敷打坏了,此时此刻人快不行了?
“王妃不要担心,如是那顾小娘真的不行了。也不管您的事情,是她身子不好,不能怪您。”
翠竹说道。
唐钰娟突然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是啊,她身子不好。也不能生育,只是打了几板子。她身边的芊珠都没事,怎地偏偏她就不行了,这怪她自己,什么都不能怪。”
唐钰娟如是安慰自己。
“不能生育?王妃为何这般说?”
翠竹竖着耳朵问道。
唐钰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抬起眸子看了看翠竹。示意她管的太多了。
翠竹急忙低头不敢再多说话了。
此时此刻,顾罗敷的院子已经鸡飞狗跳了。
顾罗敷几番醒来,几番晕厥过去。
先请来的大夫把了脉,脸色十分难看。抬头看了一眼沈熙,连连叹息了几口气。示意沈熙出去外间说。
芊珠见状,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姐身上之前种的毒不是解了嘛,为何今日会是这般。
百思不得其解,若是板子打的。自己也挨打了,为何没事?小姐的身子来都康健,从不是个孱弱的人……到底是为什么?不得其解。
沈熙被大夫喊到外面。
脸色十分严肃,压低声音问沈熙,“王爷,这位小娘本是有孕在身,可是挨了板子,身子受不住,孩子也没有留住。”
沈熙一时之间满脸震惊,不知说什么好。
听到她有孕的消息,心底的惊喜难以言说。
可下一秒就听到孩子没了。
打板子,唐钰娟!如此歹毒的心思,真是看错了她!
沈熙知道此时此刻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
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那大夫,“那她的身子有无大碍?”
“这……恕小人才疏学浅,没法下个准确的定论。性命自是无忧,但若是日后还想要孩子……只怕是……”
那大夫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语之中个中意思,沈熙是个聪明人,自是明白的。
“劳烦您先看着点。”沈熙恭恭敬敬行了礼。
那大夫诚惶诚恐,赶紧跪在地上说道:“治病救人是小人的职责所在,王爷您客气了。”
沈熙搀扶那大夫起身,说了一句:“辛苦了。”
那大夫进去为顾罗敷诊治了。沈熙站在门外许久都无法平息心中的波涛汹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冯青川将陆太医带了过来。
此时,前面一位大夫已经为顾罗敷止血了,喂了一些滋补固本的药。
见陆太医来了,急忙提着自己的药箱子站在了一旁。十分恭敬地望着陆太医,似乎是想学习一两点。
那陆太医也没有说什么。
坐下把脉,闭着眼睛许久不动。
把了脉,看了一眼顾罗敷,连连叹了半天的气。
“从小就是个顽皮的,成婚了也没有个安宁的时候。”
语气之中,几分宠溺,几分疼惜,如同长辈一般絮絮叨叨的碎碎念。
沈熙刚有几分不解,突然又想到顾相与陆太医交好,也因此顾罗敷是路太医看着长大的,当初唐钰娟难产,顾罗敷知道路太医是妇科金手,所以才亲自去邀请的。
“路太医,她身子如何了?”沈熙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要紧,只是要好好将养,若是养的好,半年就成。养不好一辈子的病根。”路太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起来了。
“一会儿按照我写的方子去抓药,每日温水煎服,不可耽误。今日宫里我当值,先走了。”
路太医说完就去外间写药方去了。
另一位大夫紧跟着出去了。
沈熙坐在床边,抓着顾罗敷的手,心才放下了一些。
“好好照看,若是顾小娘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决不轻饶。”沈熙语气冰冷地对屋内的丫鬟婆子说道。
众人纷纷跪地高喊:“谨遵王爷之命!”
沈熙又喊了一声冯青川。
冯青川站在屏风外面,“王爷有何吩咐?”
“昨日打人的几个奴才,杖毙。”
沈熙的声音轻飘飘,不带丝毫感情。
“是。”
冯青川领命下去了。
一大清早,沧澜院就被人闯入了。
持棍打人的奴才都是唐钰娟的陪嫁来的。
要被带走时,唐钰娟出面阻止,站在几人面前言辞具厉。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