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沈扶欢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少年,少年嘴角抿着,目光冷冷的盯着蓝齐,语气不甚友善。
“之前我就奇怪,今早卯时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是商量好的时间不见阿姐的动静,原来是时间改了。”沈青玄走了进来看着要走的蓝齐又冷笑:“这就要走?蓝哥哥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蓝齐伸出去的脚无力的收回,刚刚太专注忘了防着沈青玄了,大意了。
“青玄你怎么来了?”沈扶欢看着一脸不悦的沈青玄皱皱眉,到底还是没有瞒得住他。
见蓝齐没说话,沈青玄冷哼一声将眸子转向沈扶欢,又是一句,“阿姐,你联合外人来骗我,你是觉得我会拖你们后腿吗?”
沈扶欢忙解释道:“不是的,青玄,不是这样的,我是怕……”
“怕什么?”沈青玄打断她的话,眼里划过一丝失望,“怕我会死吗?”
沈扶欢不说话了,整个人沉默下去气氛都凝固住了。
“阿姐,你们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能?我是怕死的人吗?”沈青玄上前一步拉起沈扶欢的手,“阿姐,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承担这些事,我想和你一起分担,让我一个人守在家里我做不到,我也不能做!”
“青玄——”沈扶欢喊住他,“阿姐只是跟蓝齐去找个东西,不会有事的,你就在家乖乖的等我们回来,好不好?”
“我不要!”沈青玄气的松开了抓着沈扶欢的手,胸脯剧烈的起伏,“我不要!”
让他一个人守着怎么可能呢,所有的事情他都很清楚,知道每走一步都是有危险的,他怎么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而不顾及他人呢?
“青玄……”沈扶欢还想再劝,蓝齐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蓝齐开口道:“沈公子,你留在家里不是没有用处,如果我们都走了万一沈府出点意外谁来帮忙?”
他拿出一块灵木对着木头念了一串咒语,只见灵木的光缓缓暗了下去,他又道:“这个灵木给你,若是有事你就点火烧它,我们知道了就会立刻赶回来,同样,要是这块灵木突然变得很烫,那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有了危险,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他将灵木放入沈青玄的手里,微微一笑,轻声道:“沈公子,你觉得这样是不是比盲目的跟去要好很多呢?”
沈青玄尖锐的刺头一步步被蓝齐抚平,他看着手里那块一点都不起眼的灵木,不甘心的又问一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万一只是糊弄他,摆脱他呢?
“沈公子,虽然我确实不太建议你去,但我还不至于为了拦你去浪费我的一块百年灵木,你也很清楚这灵木对于我是多重要的宝物,我没必要拿我的灵木来跟一个小孩子开玩笑。”蓝齐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压着的,“如果沈公子实在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算了,沈小姐也别去了,我自己去吧。”
他转身朝外走,顿了一步又道:“如果两个时辰后我没回来,你们也不必等了,到时候你们就听徐子非的话去和易国吧。”
“等一等——”沈青玄耳朵很尖的听见了这个名字,上前两步拉着他的袖子,“什么和易国,你把话说清楚!”
蓝齐哑然,什么意思,沈青玄根本不知道昨晚他们的谈话内容吗?
他暗暗收紧手,才转身就见沈扶欢在不远处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似乎在说他为什么要说漏嘴。
“蓝齐我问你,今早卯时你是不是要带着我阿姐离开?”沈青玄刚被抚平的刺有一下子竖起来,“你说啊,是不是?”
“青玄——”沈扶欢忙拉着欲要发火的沈青玄,“你别这样,你先松手,听我跟你好好说。”
“阿姐你别说话!”沈青玄气的看着沈扶欢,却不忍心对她发火,只得别过头继续扯着蓝齐的袖子,冷道:“我只要听蓝齐说!”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沈扶欢已经很明显嗅到了沈青玄暴躁的前奏,沈青玄最讨厌别人骗他,这一连两次,已经大大的触了他的逆鳞。
蓝齐看着沈青玄的眼睛,他的眼神凶狠死死的盯着他,蓝齐咬牙,嗫嚅几下才道:“你说的基本无误,我们两个确实打算瞒着你离开。”
下一刻,就见下颚钝痛,蓝齐踉跄着退了两步,耳旁是沈扶欢死死拉住眼睛喷火的沈青玄所发出的呼喊:“住手,青玄,住手——”
这间屋子被设了屏障,外面压根听不见里面的动静,蓝齐捂着下巴,忍受着沈青玄的吼声,“蓝齐,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这样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竟然要让我跟一个傀儡生活,让我喊一个傀儡叫姐姐,王八蛋,你凭什么,凭什么不跟我商量!!!”
沈扶欢压根拉不住,几番拉扯,沈青玄已然脱开她的束缚,抬手又是一拳打在蓝齐的肩上,他个子不高勉强够得着蓝齐的肩,他一腔怒火没处发对着蓝齐一阵胡乱踢打。
沈扶欢还想上去拉,蓝齐冲她摇头,“别过来,让他打!”
他等这顿揍已经很久了,他在等沈青玄发完火,只有把火发完了,他才能好好听自己说。
“混蛋,你这个帮凶,你这个骗子,我们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为什么总是我们,为什么必须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们不放,为什么,为什么……”
声音越来越低,踢打的少年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蓝齐想要伸手抚着他的头以示安慰,却在碰到沈青玄头顶一瞬间被沈青玄狠狠打开,泪水糊了一脸的面庞是恶狠狠的表情,少年怒骂:“别碰我!!!”
蓝齐看着满眼泪水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差你一句对不起嘛?”沈青玄并不想听他的道歉,“对不起要是有用,是不是人人都可以杀人?说句对不起,是不是我必须就得原谅你?”
“没有……”蓝齐头低下来,“我知道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你祖父还有那些无辜的下人的死,可是我在努力的去改变这个现状。我想要帮你们,想要挽回一点过错,我更不希望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人因为徐子非,因为我死去,所以我才更希望你能静下心好好的听我说一说。”
沈青玄偏过头倔强的不想看他,蓝齐继续道:“其实去和易国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原本徐子非要求的是你们两个都要跟我离开,可是你阿姐担心你身体吃不消,路途颠簸,是意想不到的艰难。”
“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行,相反我很佩服你,沈公子你意志坚韧其实很难压垮你,但是现实很残酷,我们这一去要很多年可能都回不来,沈夫人他们很爱你们,要是他们知道这一去他们的孩子其实都不在身边,该有多么难过。”
“傀儡终究是傀儡,它只是木头,思考有限,无法生子,无法一直陪伴。这个时候,公子你的存在尤为重要,我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让你们两个都失去所有,所以在沈小姐同我商议时,我才答应不告诉你。”
沈青玄擦了一把眼泪,回道:“那你们也不该骗我。”
蓝齐道:“这真的是无奈之举,原本已经定下来今天早上离开,可是徐子非改了主意让我们先不去,我又遇到了离老板,她让我去找一个石头。就是原本困住徐子非的精灵,但是由于她处境还是危险的,所以这一次我才让沈小姐同我一起去趟鬼市,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扳倒徐子非。”
他指了指沈青玄手里的灵木,“刚刚教你的方式是真的,这灵木也都是真的,我这么说沈小公子你是否能明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