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说的是哪里话？牧桃快去。”
曾万寿也开口让牧桃去了，于是牧桃便迈开腿飞快的往曾玲以前居住的院子跑去。
趁着牧桃去喊人的档口，秦颖逸继续向曾万寿他们询问一些情况。
“曾万寿，在找上曾曦让他娶曾玲之前，曾玲可还有过心意之人？”
“没有没有。我那孩子就是一根筋。虽然曾曦在我们村子里的风评很好，我以前也的确很喜欢他，可他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还一身的书香气。简直就是个书生样。我是担心过以后将生意交给他会有些什么问题。可奈何玲儿非他不嫁，我才同样的。”
嗯，的确是跟曾可树说的完全不一样。可谁真谁假，还真说不一定。毕竟曾万寿现在不仅仅是表情，情绪，还是语气，表现出来的一切信息都在证明他没有说谎。除了不肯看着自己说话这点。
秦颖逸理了一遍他刚才的话继续问道：“曾曦上过多久的学堂？”
“没有没有，他们家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让他去上学堂？是他那邻居，一个老书生，身子骨差还就他一个人住那。曾曦看他可怜，就经常将自己的吃食拿些给他。那老书生是个有骨气的，不愿吃白食。索性就教曾曦读书识字。”
“原来如此。不过说来也怪，”秦颖逸一脸认真思考的模样，紧皱着眉头在迎上曾万寿投过来的目光时又马上舒展开眉头道：“之前本官还听诞水一位朋友说起，说是他们当地有一位女子给几位公子都提过亲事，可后来都没成。这事在诞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而且，本官记得那女子的名字，好像也叫曾玲。不能是同一个人吧？”
曾万寿眼里一闪而过的怒气和阴郁让秦颖逸开始对这一信息的真伪开始有了初步的判定。
“哪能啊。我们诞水姓曾的多，可能是哪家的姑娘刚好跟我们玲儿取了一样的名字。又或许是大人记错了。总之，绝对不是我们家玲儿。”
“我就说嘛，听着也不对。毕竟本官说的，与你口中所说的，简直就是两个人。”
曾万寿应和着，虽然依旧一脸和善，但秦颖逸还是察觉到了他的不耐烦。
毕竟从小长在一个不会察言观色就要挨打的环境里，这些对秦颖逸来说不过是日常。所以她愈发好奇，他现在的不耐烦是针对自己本人，还是针对自己提到的事。
“奴婢见过大人。”
恰好回来了的牧桃带着十来人走了进来。
“都起来吧。可来齐了？”
“回大人，都齐了。”
“那好，现在所有人站成一排，抬起头闭上眼睛，相互之间相隔两拳的距离。听到什么就做什么，听明白了吗？”
刚到的丫鬟家丁们都对这位大人的话感到摸不着头脑。在面面相觑后才懵懂的动了起来。
“去看看他们可是都闭上了眼睛。”
称职的曾开枝快步走过去，压倒性的气势让那些还悄咪咪增开眼偷看的都赶紧将眼睛闭了起来。
“不得发出声响。本官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觉得曾玲为人和善的往前走一步。”
秦颖逸说完，站成一排的家仆们都没有动。在曾开枝提醒过后，才终于有了第一个人，然后便是稀稀拉拉的都往前走了一步。
“觉得曾曦情绪反复无常的往前走一步。”
这次，秦颖逸特地等了一会，却还是不见有人往前走。
“觉得曾曦暴躁易怒的，曾看见曾曦大声对曾玲说话的往前走一步。”
依旧是一片安静。一排人丝毫不见都任何动静。
“曾经见过曾曦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往前走一步。”
秦颖逸看着丝毫没有反应的他们，又等了片刻道：“嗯，你们做得很棒。知道曾曦有癔症的往前走一步。”
这次，他们没有任何的犹豫，都往前走了一步。整齐划一的答案跟第一次相比，似乎这个答案是一个共识。
“觉得曾玲暴躁易怒的往前走一步，不是的，就往后退一步。”
这次，虽然结果是大家都往后走了一步，但速度明显比上一题慢了许多，而且往后退的时间也不一样。为了确定他们这些时间是不是用于反应规则本身，秦颖逸继续问道：“觉得曾玲情绪反复不定，有暴力倾向的往前走一步，不是的，往后退一步。”
这一次，依旧与上一次一样。结局一样，过程也一样。
“大人这是？”
看着曾万寿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秦颖逸和善的笑了起来。
“大家都辛苦了，可以退下了。”说完，秦颖逸便站了起来，眼睛始终看着门口处的家仆。大家睁开眼睛后的反应和动作已经都一样。确定自己与旁边的人都是否站在一起，而后表情里都有一种猛然放松和说谎后急于逃离的情绪表达在。
将这些都尽收眼底后，便对同样也站了起来的曾万寿说道：“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些小把戏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大人这就要走了？快到饭点了，何不留下来吃个便饭？”
“是啊大人，您为了玲儿的案子劳心劳力，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不了，”秦颖逸笑着拒绝了曾万寿和夫人的邀请，做出一副遗憾的模样道：“本官其实也想尝尝当地自家菜。可惜公务在身，实在没时间。还是下次吧。”
听她这么一说，曾万寿连忙答道：“好好好。下次大人来草民给您做正中的诞九兽宴。”
“得嘞，你们就留步吧。不用送了。”
“恭送大人。”
离开了曾府，秦颖逸安静了好一会。
曾开枝也不急着开口，就这么陪着她。
“你说......”
听到她开口了，曾开枝将所有准备好了的话都放在了喉咙，微微低下头想更清楚的听见她想问什么。
“这九兽宴是什么？兽是野兽的兽吗？九兽，就是九种动物吗？”
所有哽在了喉咙的话都以咳嗽的形式全都咳了出来。
“怎么了？可是太久没喝水喉咙干了？那边有个茶摊。”说着，秦颖逸拉着曾开枝的手臂往前面的茶摊走去。
“老板！两碗茶。”
“好嘞！”
拉着他坐下，再将老板送上来的两碗茶其中一碗推到他的面前道：“喝吧喝吧。你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喝了半碗茶的曾开枝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听不懂她所说的业务能力是什么，但大概还是能听得出来她在说自己当个侍卫不称职。
“属下尽量跟上。”
秦颖逸看了一眼他剩下的半碗茶，这才端起自己的那碗喝了起来。
“就这么放着府上未过门的妻子出来玩，真的好吗？”
端起茶碗的手一顿，曾开枝抬起头笑得很是官方的说道：“属下的情况已经跟安管事说过了。未有婚配。”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秦颖逸又抿了一口茶。等他将茶碗里的茶都喝干净了问道：“可要再来一碗？”
“够了。”
“那就付钱走吧。”
说完，秦颖逸起身背着手便走了。还坐着的曾开枝看着已经走开了的秦颖逸这次竟笑出声来。在碗里扔下几文钱后，便连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