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轩沉思片刻,问道:“黄历上涂画的符号是什么意思?”
狐狸想了想,忽将那堆欠条抽散,比对着黄历道:“你们看,齐天洪的借条上明确写着,‘兹借关富山铜钱二十吊,十月初四偿清’,叶小橘的借条上则写着,‘每月初十偿付五两’,而邢四喜的借条上写着,‘七月十三已还’。”
“这能说明什么?”小谢问道。
“看这里,”狐狸将黄历翻开,“十月初四这一页上,画着两朵云,云代表天,我猜测指的就是齐天洪。初十这一页画的是一片叶子,毫无疑问是叶小橘了。还有七月十三这页,是四个圆圈,后面还有好几页都画了四个圆圈。”
“四个圆圈,四个圆圈……四喜丸子?”小谢惊讶道。
狐狸笑道:“九成九是怪老头邢四喜了。”
若轩皱眉道:“也就是说,每一页的符号,都代表那天与关富山有过金钱往来的人。”
“聪明。”狐狸笑道,“这看似是本黄历,其实是个账本,做这账本的,就是曲有容。有两个可能:第一,曲有容和关富山合谋,一起利用村民们的‘秘密’干敲诈勒索的勾当;第二,敲诈村民的一直是关富山,但被曲有容发现了他的营生,曲有容悄悄地把他的所见记录了下来。曲有容死了以后,这个账本就落到了关富山手里。”
正说着,就见几个衙役进来禀报。原来若轩让他们去查证齐天洪所言是否属实,经查,他叔公的坟茔近来未曾动过,当日下葬时也有多人可为其作证,确实死于痰迷心窍,非人力所致,关富山遇害的那晚,也有黄泥村的村民可为其作证,齐天洪和他们一起在远离石碣村的深山里捕猎,没有回来作案的可能。
小谢听了,颇有些失望,暗想道:看来狐狸说得对,不能光凭一个人的外表去判断,对方是不是个罪犯。
接着,另一组衙役也来禀报说,牙齿比对的结果出来了,正是曲有容的上颌上缺失的那三颗。
小谢闻言,道:“看来这个案子已经明朗了,最先遇害的猎户一家是被野兽袭击而死,关富山和曲有容或是因为分赃不均,或是因为曲有容发现了关富山的秘密,被他杀人灭口,总之是关富山杀了曲有容,再伪装成野兽杀人的样子。而关富山自己,则是死于一个神秘人之手,这个神秘人在现场留下了一个血脚印,大概率是其中一个被关富山勒索的村民。至于新发现的那具无名尸骨么,从其死亡的时间来看,很可能与牙医案并无关联,只是一个巧合。”
狐狸听罢她的分析,摸了摸下巴,道:“别的倒也说的通,可是叶小橘的耳环,为什么会在关富山家里?如果说齐天洪是因为他叔公的事被关富山勒索,那叶小橘和邢四喜又是为了什么事,要不停地给关富山钱呢,还是那么大笔的钱?这两个人太奇怪了,他们身上一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有,如果在关富山家留在血脚印的是被敲诈的村民,为什么比对了那么多嫌疑人,没一个对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