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吃饭的时候,晏如勉强拖着病体,出来见了客。小谢见她两颊苍白,额头微微有汗,知是有沉疾,一顿饭下来,晏如才勉强喝了半碗粥,小谢想让她多吃些,若轩却道:“不用让她了。她头痛起来,吃多了,也会吐,还是按她自己舒服的来吧。”小谢怕累着晏如,让她回去休息,晏如却唯恐失礼,执意不肯,强撑了好一会儿才走。
回到房里,小谢不禁叹道:“我还以为,若轩如今家业双成,都已经圆满了,没想到,晏如姐姐却病了,唉,这真是人生无常啊。”
狐狸却笑而不语。小谢问他道:“你一直笑什么?怪里怪气的,我刚才就注意到了。”
狐狸笑道:“我常说,这些出身富贵的小姐们,心思未免太过单纯,晏如的心也太大了!再怎么着,也不能放那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成日家在自己丈夫身边晃呀!”
小谢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又想到什么歪路子上去了?”
狐狸道:“这怎么是歪路子呢?打个比方,我爱财,如果旁边有个人,兜里揣着十两银子,捂得严严实实的,我是不会去偷的,可那人要是拿着一百两黄金,天天搁我面前晃呀晃的,我不偷,对得起他么?”
小谢轻哼一声:“人家若轩和晏如相敬如宾,好得很。芊芊是挺漂亮的,可晏如也不错呀,端庄大方,贤惠知礼,又是大家闺秀,我看她和若轩挺般配的。”
狐狸哼哼道:“端庄大方,贤惠知礼,大家闺秀,有个屁用?你就不懂男人,男人眼里,年轻、漂亮,才是最最最重要的!有时候甚至连漂亮都不重要。人啊,图的就是个新鲜感,娶个天仙来,放在屋里三五年,也都看腻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你胡说。”小谢有些懊恼,“若轩才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呢,他是正人君子,一等一的好人,就算天下男人都跟你说的那样不堪,他也一定是好的。”
狐狸冷笑道:“你就这么有信心?敢不敢赌一赌?”
“赌什么?”
狐狸笑道:“就赌你的若轩哥哥会不会变心啊。要是他真的喜欢上芊芊,就算我赢,他要真是柳下惠,那就算你赢。不过一万个男人里也找不到一个柳下惠的,除非他是太监,或是压根对女人不感兴趣。”
“赌就赌,”小谢不假思索道,“我对若轩,比对自己还有信心呢。”
狐狸道:“那你输定了。据我今晚吃饭时不完全统计,芊芊一共有意或无意看了若轩三十八次,请问,还有比这更铁的证据吗?”
小谢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你真是有够无聊。照你这么说,你至少偷看了芊芊三十八次以上,我看不是芊芊看上了若轩,是你看上了芊芊吧。”
“我看上芊芊有什么稀奇,重点是,你的若轩哥哥是怎么想的,万一他跟我一样‘蠢蠢欲动’……”他斜着嘴角坏笑。
小谢不禁皱眉道:“那,若轩有回应她吗?”
狐狸道:“这我倒没注意,我光顾着盯芊芊了。”
小谢嗤笑一声:“我就知道。相信你,我就是傻瓜。”
狐狸冷笑道:“别得意,等我找到证据甩你脸上,你可别叫脸疼。”
他哼哼了两声,走了。小谢也没理会,只顾自坐着看书。过了一会儿,狐狸又回来了。
“书呆子真是无聊!”他抱怨道,“一点也不解风情。我都使尽浑身解数了,他就跟个木头一样。真是,为什么姑娘们都那么眼瞎,看上这种呆瓜呀。”
小谢抬看了他一眼,“你又胡嚷嚷什么?”
狐狸道:“刚才我看若轩一个人在书房,我就变幻成芊芊的样子进去,倒茶给他喝,亏我还特意往袖口抹了香,他就说我身上的香味太重了,熏得他头晕,唉你说这种人,红香添袖哎,都不知道珍惜!我又假装把茶泼到他身上,帮他擦拭,他又说不需要,说书房里有旧衣,一会儿等我走了再换,我才站了一会儿,他就问我怎么还不回去陪晏如,这是赶我走呢?我又假装晕倒,倚在他身上,他就站起来,把我扶到椅子上,自己跑出去要喊人来给我查看。我赶紧跑了,什么人呐这是。”
小谢忍俊不禁,“噢,你作弊!幸好若轩有定力,没上你的当。”
狐狸很不以为然:“你也没说不能作弊啊,你有能耐,你也可以作弊。再说了,我再怎么作弊,也只是当个催化剂而已,他要变心,早早晚晚都要变的。”
小谢轻哼一声,仍低下头看书。
狐狸心有不甘,叹了口气道:“白忙活了半天,还以为有好戏看呢。我最喜欢看两女争一夫的戏码了,吵得越厉害越好,最好是扯住头发,互扇耳光,那看得叫一个过瘾。”
小谢道:“这种狗血剧情,只有你这种无聊人士才会喜欢吧。”
狐狸笑道:“你不要低估你口中‘无聊人士’的比例,无聊人士很多的!我一个朋友,看一个中年妇女嗑瓜子,都能看两个时辰呢,这种家庭伦理狗血三角恋的剧情,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欢看。
“我就说两个故事吧。第一个故事,才子佳人,他们结婚啦,他们生娃啦,没啦。给你你要看?
“第二个故事,男的出身寒门,女的是名门闺秀,男的相貌堂堂,又有才华,深受女方家里赏识,将女儿下嫁,谁知成婚没多久,又来一女的,这女的,不仅年轻貌美,还对这男的一往情深,最重要的,她也出身贫寒,给这男的心理上一种优越感。男人么,都喜欢追求被女人仰视的感觉,要不然怎么衬出他的高大不凡?那大小姐见的人多了,就算是相敬如宾,也到不了对丈夫仰视的地步。
“那年轻女子就先充当个小婢女,陪在她心爱的男人身边,平时就是端茶送水,时不时的嘘寒问暖。刚开始,那男的也没什么反应,时间一长就不行了,虽然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吧,对那婢女总也比对别人另看一眼。那原配妻子也不傻,渐渐地也就发觉了,那心里能好受么,逮着机会就挤兑那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