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心下一片茫然,她将狐狸扶上马,先找了一家客栈暂住。看着气息奄奄的狐狸,她只是怔怔地坐在一旁,凝神不知想些什么。
狐狸料定,她必不肯为了救自己去杀薛的,当下便有些心灰意冷,躺在床上,轻声哼哼道:“你也不必烦恼,我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万万比不上他的。你放心,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在阎王面前告你的状,抱怨你重色轻友的。我死了以后,你就把我的皮扒下来,做一件狐皮领子围上,冬天快到了,你有了这个,也好取暖的,我虽死了,一路上也再和你做个伴,彼此也不寂寞了。”
小谢不禁哑然失笑:“你忘了,我答应过?武罗的,不穿皮草。”
她帮狐狸把被子掖好,“你不舒服,就好好睡着吧,别说胡话了。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她说话的声音尽管轻轻的,语气却异常的坚定。
照顾狐狸睡下后,小谢默默走出门来,在街角处,她看到几个孩子正在玩耍。有个孩子,用一块红砖屑在地上画了几个格子,跳着玩儿。
“借给我一下好吗?”小谢问那孩子道,“你的红砖屑。”
她接过砖屑,犹豫片刻,在墙角的不显眼处,画了一条红色的狐尾。
是夜,白眉果然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后悔的。”他抚着眉,笑道。
“我只是想救我的朋友,”小谢道,“如果我帮你,你可以救我的朋友吗?”
白眉道:“这我爱莫能助。那蛇女下的毒,只有她自己能解。”
小谢眉头紧蹙。白眉看着她,笑道:“小姑娘家,不要总皱眉头,爱笑的女孩儿,运气才不会差呢。其实要救你的朋友,办法是现成的,你为什么不用呢?”
“什么办法?”小谢忙问,“要我做什么都行。”
白眉笑道:“听那女妖的话,去杀了他。他一死,你的解药,就到手了。”
小谢一怔,“你是认真的?”
白眉点点头:“当然。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要他死,只要他一死,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你的麻烦没了,你朋友的麻烦没了,我的麻烦,也没了。那蛇女杀不了他,是因为他对敌人一向很警觉。我杀不了他,是因为我对别人发过誓,不会动手杀他。也就只有你了。”
“可是……”小谢踟蹰起来。
白眉道:“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他那么对你,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应该狠心一点,不要顾念什么旧情。他对你无情,你就应该对他更无情。”
小谢低下头:“……可我打不过他。”
“啊,这个,”白眉笑道,“其实杀死他,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难。我可以教你一个办法,即便你的法力不如他,也可以亲手杀了他。”
小谢看着白眉,内心不禁陷入了挣扎。是的,杀死他,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狐狸的命也救了,从此以后自己也可远离烦恼。终究,是他无情在先的,自己又何必有情?他不是也亲口说了么,下次再见,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那么自己对他动杀机,也决算不上是有负于他。
“杀死他的办法,是什么?”
白眉看着小谢,眼眸里闪过几许狡黠的光亮,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