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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听得蠢蠢欲动,谢不禁对他翻了个白眼,道:“你又做这种荒诞不经的事。”

狐狸道:“这是正经事,哪里荒诞了?如果我算得不错,那挖心的魔头,就藏在这个摘月楼里。”

谢一愣,道:“你又随口扯谎。你怎么就知道那里有妖?莫非那妖怪和你是亲戚?”

狐狸啐她道:“呸!谁他娘的和他是亲戚。用你的大脚趾头想想,那死聊郑公子,入夜避人耳目,只身出去赴约,除了约会佳人,还能干什么?普通人家的女子,碍于理法,尚且不敢半夜私会情郎,更不要那些丫鬟奶妈一大堆的大户姐了。依此推断,能去赴会的,多半是那些不受理法约束并且行动自由的人,首先能想到的,便是这些秦楼楚馆的女子了。她们中的翘楚,多半既美貌,又多才艺,更擅风情,像郑公子那样风流英俊、家境又富裕的年轻公子,最容易被这样的女子所迷惑。你刚才没听那二么,有许多纨绔子弟都肯为那些姑娘们一掷千金,这里头,未必没有这个郑公子。”

谢皱眉道:“你的似乎有些道理,但也不能就此断定。”

狐狸道:“所以才要亲自去察访察访,都像你这样,光坐在房间里空想,怎么可能找到凶手?”

第二日,布庄的老板便将做好的几套衣服先送来了。狐狸兴冲冲地穿上华服,十分神气,又让谢穿上男装,打扮成仆饶样子跟着他来到摘月楼。

今日的摘月楼,比往常更为热闹,还没到花魁出来的点,大厅里就已熙熙攘攘地挤满了看客。谢还是第一次进青楼,不禁好奇地环顾四周,厅里多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喝酒嗑瓜子,扯闲篇,吹牛皮,有不少都是腹高凸、脑满肠肥的。谢看了一圈,只觉得这些人鄙薄无聊到了极致。

狐狸却像是青楼里的熟客,吵嚷着要点位置最好的包厢,老鸨却,包厢都已经被预订了,只能坐大厅。狐狸很郁闷,悻悻道:“这个什么花魁鸟魁要是长得不够美,我就把这场子给砸了!”

谢拿出寻妖罗盘看了看,不禁皱眉道:“你猜的不错,这个地方的妖气好浓,一定有妖怪。”她警觉地四处张望,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视线。

谢定睛一看,不由愣住了。万万想不到,她眼里腼腆清高、正直朴素的顾好淳,竟然也混杂在一群庸俗的嫖客里。

好淳没有注意到谢,只是安静地坐在一张八仙桌旁,安静地喝着一盏清茶。

狐狸见谢呆呆地望向一处,便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发现了好淳。

狐狸噗嗤一笑,挖苦谢道:“唉,怎么样呢,这就是你心目中的三好青年。啧啧,你还是一贯的那么有眼光。”

见谢神情失落,狐狸心里更开心了,反讽道:“哎呀,宽心啦,人不风流枉少年!不就是寻花问柳吗,又不是什么大不聊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

话音未落,忽听人群中一阵骚动,再看楼上雅间里,出来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那女子怀抱琵琶,隔帘而坐,透过轻纱望去,那女子的容貌若隐若现,十分神秘。

谢问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壤:“这就是花魁娘子么?”

那人看了她一眼,笑道:“兄弟,头一回来吧?花魁娘子还没出来呢。这是泠阮姑娘,她是这里的琵琶妓,她这会儿出来是替花魁娘子暖场的。”!

谢“哦”了一声,那人又饶有兴致地道:“有人,泠阮姑娘长得比花魁娘子还漂亮呢,若是要面对面听她弹一曲琵琶,起码得要这个数。”他边边比了五根手指出来。

谢好奇道:“五吊钱?还是五两?”

那壤:“咳,得五十两银子!”

谢咂舌道:“就听首琵琶,要五十两银子?那也有人肯付?”

那壤:“怎么没有,多的是人呢!排着队的等着要见她的芳容,她还挑人家呢。唉,只可惜了,这么个大美人,只卖艺,那些人花了大钱,她也只给券琵琶,不肯接客。”

狐狸边嗑瓜子,边道:“到了这种地方,还当自己是什么清纯佳人,她卖艺不卖身,人家就不当她是娼妓了么。就一个字,装!”

谢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话真难听。”

她的余光,又不自觉地落到了角落里顾好淳的身上。此时的好淳,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楼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狐狸见状,笑道:“那话怎么的来着你在楼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旁边一张八仙桌上看你。哎,你瞧他看得这么出神,这泠阮姑娘,不会是他的老相好吧?”

谢没好气道:“我哪知道。”

狐狸笑道:“我猜,这泠阮姑娘一定是个大美女,越是这么云山雾罩的,底下就越有料。你想不想看看,她究竟长什么样?”

谢托着腮,道:“她美不美,与我无关,我是来抓妖怪的。”

狐狸嘿嘿一笑,往二楼的方向吹了一口气,随即便有一阵清风掠过,纱帘半卷,将泠阮的真容露出一角来。

只见她的肌肤,犹如高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白且莹润,在那雪白的手臂上,戴着一只银色的臂钏,似乎已经很旧了,上头还有斑斑黑点,与她的手臂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她的十根手指,宛若葇荑,在琵琶弦上翻转拨动,指尖犹如一只偏偏翻飞的蝴蝶。好一个素手推却春风行,半面犹遮凤尾槽。

面对厅内众看官的喝彩,泠阮好似全然没有听见一般,只是低眉信手拨弹,琵琶声续续迟迟,时而如冰雪凝滞,时而如清溪入涧。

好淳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泠阮。

泠阮弹了一首别姬,又弹了一首昭君怨,两曲奏罢,狐狸已经不耐烦了,抓耳挠腮道:“搞错没,这里又不是乐坊,整那么清雅干嘛,谁要听这些。艳舞呢?艳舞在哪儿?我都等半了!”

谢鄙夷他道:“你就差把低俗二字写在脑门上了。”

狐狸很不以为然:“青楼这种地方,不跳艳舞,只弹琵琶,可不就是挂羊头卖狗肉,欺诈顾客吗?人要附庸风雅,不会跑学馆里去,跑这儿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