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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武侠修真 > 孤剑诀 > 第184章 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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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继光道:“着啊!食物有五味,人生也一样有五味,应该每一味都尝尝。”这句话很浅显,但却含有至理,出自龙继光之口,显示了“百悔老人”教导之功,司南誉不想再谈下去,抬头望着供桌上蒙着布的牌子道:“龙小弟,那供着的是什么?”

“不知道!”

“你……不知道?”

“师父他老人家严词告诫,不许碰,也不许问!”

“啊!也许是……贵门的祖师神位?”

“不是,小弟我没拜过。”

司南誉默然,江湖人物,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追问便是犯忌。想了想,转口道:“令师何时回转?”龙继光摇头道:“不知道,没交代!”司南誉道:“那就请你代为转致谢忱,我告辞了!”龙继光有些黯然,道:“大哥何时会再来?”司南誉想到“百悔老人”托自己打听龙继光生母“赛红线”的生死下落,如有端倪,当然得回来复命,心念之中,道:“很难说,也许不久就会来。”龙继光吐口气,道:“家师性情很古怪,有时三天不说一句话,此地没外人来,大哥你是第—个客人,我不明白家师为什么要小弟引大哥来,又对大哥这么好……”这一说更增加了司南誉心头的疑云,但他不能表示出来,也不便谈论,龙继光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当下由龙继光送出门外,依依而别。

山间经过风雨的洗礼,人目—片清新。一路之上,司南誉意态昂扬,仿佛脱胎换骨,不但功力平添,尤其老人所论的剑击气势之道,使他受益良深。他把心中对“百悔老人”无故施惠的疑虑暂时抛之脑后,反正想也是空想,除了将来事实证明,是无法得到结论的。出了山口,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平阳,疏落的村舍飘着袅袅炊烟。突地,一阵刺耳的狂笑,破空传入耳鼓,听声音是在山麓的林子里。司南誉本待不理,但一个话声又告传来:“你曾与白儒同路,非交代来历不可。”提到了“白需”二字,司南誉意外地一震,他不能不理了,其中一方无疑是熟人,于是,他循声掠了去。

林子里,两条人影对峙,一个是生就一副死人面孔的锦衫中年,手中执着剑,另一个赫然是“无胆书生”胡行宜。司南誉掩近到三丈之处,他必须先了解情况。锦衫中年阴恻恻地道:“你叫‘无胆书生’?”

“一点不错!”

“既是无胆,何必要行走江湖?”

“此中语不足为外人道。”

“哼!来路?”

“无可奉告。”

“你站着不肯说,想躺着说是不是?”

“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你就试试看!”看字声中,一道森冷的剑光划向“无胆书生”。剑法之诡异,出剑之手法,大脱武林剑道常轨,从极不可能的角度刺向完全意想不到的部位。人长得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尸,没有半丝血色,剑法也极尽邪门。司南誉心头—紧。“无胆书生”施展出“空空门”的看家本领,身形怪异地一扭,脱出剑势之外,但却极险,差一点点被扫中。锦衫中年冷喝一声道:“好身法!”第二剑又告刺出,比第一剑更诡厉。就这么一击,看来很平淡,但所有的空间似乎全在控制之中,而且无法预测其变化。这是第—流的剑法。“无胆书生”再次避过,身法之玄奇,令人叹为观止,他不旁闪,不后退,单脚拄地,身形塌成一字,扭翻,反切人对方中宫然后旋开,这几个动作写来话长,其实只是一瞬,以进为退,反常的身法,司南誉自忖也无法倒剑应付,暗中为之喝采,但想起来才觉得危险,这完全是先入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可一不可再。锦衫中年车转身,冷阴阴地道:“你能逃得过第三剑,我‘阴灵手’从此除名江湖。”司南誉心头“呼”地一震,“阴灵手”这名号他听说过,是二十年来,除“天下第一剑”裴震之外的第一把好手,一向甚少露面,怎么找上了“无胆书生”?“空空门”的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和人正面交手,司南誉是熟知的,但看起来,即使“无胆书生”出了手,也非对方之敌,他不能不现身了。

白衫飘飘,进入场中。“无胆书生”立即喜形于色,暴退丈外。“阴灵手”侧过身,极感意外地脱口道:“白儒!”连声音都那么死气沉沉,不带半点活人意味。司南誉气定神闲,冷极地道:“阁下就是‘阴灵手’?”

“不错,你来得太好了!”

“什么意思?”

“你一向自诩霸剑无敌,号称第一剑的神剑帮主已经西归,放眼武林,能与区区一较长短的只有你白儒一人。”

“阁下想证明什么?”

“看谁是剑道盟主。”

“在下并非盟主,也不可能有盟主。”

“可以,你取消名号。”

司南誉不愠不火地道:“阁下就是因此而找上‘无胆书生’?”“阴灵手”扫了“无胆书生”一眼,冷冰冰地道:“那是两码事,闲话少说,拔剑吧!”司南誉自受了“百悔老人”指点之后,养气工夫进入一个新的境界,心地踏实,心不浮则气不躁,这是一个武士的蜕变,当下仍平静地道:“在下并非逞强斗胜之徒。”“阴灵手”紧迫着道:“区区向你挑战,如果不敢应战的话,就自动取消名号。”

“阁下何必迫人太甚?”

“区区迫定了你,怎么样?”

“成名不易,何苦自毁?”

“嘿嘿嘿嘿,白儒,想不到你是虚有其表,空负‘武林至尊’的传人。”

提到师尊,司南誉可不能再忍让了,缓缓拔出剑来,斜斜扬起,朗声道:“霸剑无敌!”“无胆书生”静立旁观,紧抿着嘴不开口。“阴灵手”取了位置,岳峙渊停。双方凝神对峙。“百悔老人”的声音响在司南誉耳边:“……形意剑气四者合一……巨石投江,巨锤破釜,心意中只存破柔摧坚之一念……”自信,无比的自信,人剑已融合成一体,如巨锥待发,无坚不摧。凝视着,凝视着。人不存在,剑不存在,只有一股无形的、至强至刚的气充盈待发。一个名剑手气势的升华,有我而无敌。“无胆书生”的双眼睁大了,他直觉地感到司南誉变了,为什么,他不知道,只是觉得那份气势令人股栗,令人感到软弱,像炸药爆炸前的一瞬。“阴灵手”本来没有血色的脸孔,更形苍白。一盏热茶的工夫过去了,双方凝立如故。“阴灵手”只感觉他的剑划不出去,从任何角度都不行,只要一出手,便会招来致命的反击。又是盏茶时间过去,“阴灵手”的额上渗出了汗珠,无形的压力重如山岳,似乎只要稍一松懈,整座山便压顶而下。精、气、神的搏斗,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比刀剑更凶险。“阴灵手”的身躯起了震颤,剑身也微见抖动,最后的时刻即将来到,司南誉如出手,他无法还击,也无所逃避。“无胆书生”的手心也在冒汗,他生平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气势,这情形,在此之前,他没从司南誉身上发现过,仅知道他剑法玄厉而已。“阴灵手”的剑慢慢垂下,后退,吐出一口红,神情萎顿不堪,没有搏击,但他败了,败得很惨。司南誉极其缓慢地回剑入鞘,冷沉地发话道:“念你成名不易,彼此间素无过节儿,在下不为已甚,请便罢。”事实很显然,如果司南誉出手,“阴灵手”非死即伤。“无胆书生”深深透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阴灵手”片言不发,转身举步,蹒跚而去。司南誉望着对方的背影,心中不无感慨,“百悔老人”一席话,带他步入一个武术的新境界,当然,那增添功力的灵药也是原因之一,如果内元不足,是无法形成这种不战而屈人的气势的。“无胆书生”走上前,激动地道:“兄台的修为,小弟叹为观止,短短小别,兄台莫非……”他觉得问得不当,住了口。司南誉当然想得到对方的心意,坦然道:“在下蒙一位武林老前辈指点,略得窥武学之门径。”“无胆书生”摇手道:“岂止略窥门径,这已经是登堂入室了,小弟谨贺兄台奇逢!”说完,作了一个揖。讪讪一笑,司南誉拱手还礼,道:“胡兄这一说,令在下汗颜,胡兄怎会到山区里来?”

“为了三年前本门五老三少被杀的悬案,小弟奉师命追查‘断肠花’马月娇那毒妇的下落。”

“啊!奇怪,马月娇自葛祖荫死后,便没了下文,说不定返回苗疆去了……”

“也有可能,但仍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对了,有桩事很离奇,百花会主率高手与‘讨债人’在山中追逐,在下曾亲见‘讨债人’被百花会主击落断岩,就是从前在下坠岩之处,而‘讨债人’竟然没有死,不久又现身杀人……”

“他当然不会死。”

司南誉大为震惊,栗声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