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唤烈风的侍卫发愣的看了眼自家主子,收手退到后面去。
叛央看着笑道:“王爷这侍卫挺不错的,不如改日送了我?”
虞至面色不悦:“你恐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虞至的婚,是旁人说退就退的?”
叛央捂了下额头:“那不好办了呀。王爷想要保住面子,小女主动退婚又在京城里混不下去。”
“这样,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叛央突然仰头起来道:“听闻王爷母妃在宫中疾病缠身,药石无医。”
“大胆——”身后那叫烈风的侍卫又要拔刀上前。被自家王爷一把按住!
叛央笑了笑,眼神在两人之间划过,唇角勾起:“不如让小女一展身手。”
“若是能为王爷母妃续命,王爷便帮我个忙,主动把这桩婚姻退了。如果不行,那王爷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小女绝不置词。”
虞至思索了片刻,突然笑了:“你这是……空手套白狼?”
“我现在就能处置了你,你却要跟我拖时间。”虞至扇子展开,嘴角还是笑意:“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
叛央诧异:“哪里。王爷的孝顺响彻京城。”
“我只是觉得,您没必要拿自己母妃的命跟我冒险。”叛央说,偏头笑的乖巧:“何况,又有谁敢拿您母妃的命和您冒险呢?”
话说的在理。虞至有些许动摇。他不露威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和缓的。一旦露出锋芒,人便成了令人畏惧的所在。
刚刚他的确存了震慑下这个小丫头的心思。谁知她分毫不乱,看上去是经过大场面的人。
虞至开始犹豫。这如果不是一个局的话……
“你想要什么?”他看不清了:“当初刻意接近我,博取我的好感。如今又说你不嫁。”
“你存的什么心思?”
叛央觉得现在说有点太早了。可是虞至话问道这个地步,自己不招认恐怕以后难得他信任,于是说:“小女只是仰慕王爷。”
“然心有所属。虽然对王爷存了攀附之心,却从没打算嫁入王府。”
“嗯?”虞至往她身后一看,看到了自打进来后就静默的站立身后,毫无存在感的人。如今一看,这人竟然也有几分傲骨,他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寻常人。
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是郏舟的容貌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如今虞至站在面前,丝毫看不出来他就是自己的弟弟。不过,这人的器宇不凡,身价不像是个奴隶,虞至还是能看得出来。
“你的心有所属……就是这个人?”虞至的目光轻轻掠到郏舟身上,眸色淡了淡:“难怪。”
“难怪你要拒绝本王。”虞至好气量,没有像叛央想的那样发疯发飙,到底也只是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就算当初自己给他存了点欣赏之意,却也不是非要不可。
虞至承认了:“我母妃宫中确实顽疾缠身。如果你能将她治好。今后我们便是朋友。”
“你要什么丰厚赏赐,本王都可以给你。”
叛央看重虞至的,不是他光风霁月的外表,而是他重情的底子。这人好气量,能容人,还对身边的人宽容大度,对亲人温柔。
叛央喜欢和好人做朋友,这样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时不时的出卖。
说到底,谁不喜欢和好人做朋友呢?
叛央倒是觉得,郏舟不能做皇帝,这个虞至倒是可以。以他的性子,当上皇帝,必然是个仁君。
可他当初是怎么死的来着?
叛央低头笑笑。这样的人,适合安国定邦,却不适合跟人明里来暗里去的争夺皇位。毕竟他太高洁,比不过那些人的肮脏手段。
最后……她记得这位小王爷,是被身边亲信背叛,随后母妃在宫中自焚。才死的那么惨。
叛央摇头表示惋惜。
这段时间的对话,都尽收郏舟眼底。他不自觉的看叛央,好像第一天认识她。
这人懂医术?
如果她真的懂,那么自己身上的伤为什么还要旁人来治?
郏舟觉得这说不通。可是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根本不像骗虞至的样子。她必然有自己的底牌。
郏舟的眼眸暗了暗。看来,他一心要报复的人,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这种寻常的计俩,不但对付不了她,反而容易被她觉察。
不妥。
是自己愚蠢了。
郏舟思索着。也不觉得失望。没有对之前那段亲身“色诱”叛央的经历感到耻辱不堪。此时他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叛央真想攀附王爷,那么联姻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可她费了这么大劲儿来拒绝王爷的婚姻,难不成真如她所说……是喜欢自己?
这段时间,叛央把他放在内室,没有辱骂他。更没有殴打他。不由得让郏舟产生了几分莫须有的错觉。
好像,她是宠爱着自己的。
这个念头一诞生,便被他抛之脑后。不可能的。说什么宠爱。如果真喜欢自己,为什么要虐待自己?
郏舟不由得暗暗骂了一句自己贱,这才好多会儿,就忘了疼。忘了过去自己对这人的恨。
叛央这边背对着他,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只是和虞至聊得不错。两人达成协议,一起出了酒楼门。
叛央带着郏舟回到家里。郏舟看着她把自己带去柴房,叫他劈柴。
郏舟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劈柴就劈柴,拿了柄斧子在那里砍。等叛央走出去一段路后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不对!这是要把自己支开!
刚承诺了王爷什么他不是没听到。这时候叛央最该做的就是立马想办法。找名医。但是她现在支开自己,身边不带一个人,必然是去找方法了!
郏舟心神一凛,顿时把手头的斧头放到一边,劈柴什么的,简直太简单了。自己居然都没看出来!
心里有被耍了的恼羞成怒,更加随之涌起的是一股可以称作是不平,也可以说是别的心态。
甚至有点点的……委屈?
明明刚说了最喜欢的人是自己,这下转头有什么事就避开自己。自己只是个奴隶,难不成还能找谁去泄密不成。郏舟心里非常的不平静。他三步两步跟上叛央前去的方向,心里带着窥探她秘密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