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烂陀此时刚刚由鸠摩罗笈多建立不到百年,却已经成为了身毒佛门最鼎盛的聚集地,每天都有佛门高僧在寺中讲道,还有汗牛充栋一般的藏经,也是后来玄奘法师学习、修炼的地方。
这里也是最可能寻找到佛经的一个地点。
不过伽因自己朴算的结果却并非如此简单,那烂陀寺的确是在朴算方向上,但是却似是而非。因为那烂陀寺虽然距离华氏城并不远,但是兴起不过百年,而李宁最前世可是转世西汉帝国和东汉帝国交接的时期,距今近千年之久,所以那烂陀寺即使是佛门鼎盛之地,也不会是这部佛经藏经之所。倒是灵鹫山最是可能。
因为根据当年佛祖入灭前的行踪,距离华氏城数千里之外更北方的佛祖修行前的出身地,迦毗罗卫城,后在灵鹫山与迦毗罗卫城中间的拘尸那迦入灭。换而言之,由于古人一般都是要生活在河流附近,而且河道也是行旅最好的通道,所以林晓以华氏城为中心,向西北方向行走的话,眼前这条自华氏城向西北的河流,就是最理想的一条。
只要在华氏城附近没有显现机缘的话,那么沿河背上,就是下一步的方向。
那烂陀寺有无数的佛门高僧,其中不乏有能看破林晓这具第二元神化身的大德,所以,对于这种地方,林晓从来都是敬谢不敏的,倒是伽因,被林晓建议要在那烂陀寺学习一段时间,毕竟身毒佛经大都是有梵文书写的,而佛祖还在人间行走传道的那个时代,距今更是遥远,而那时的梵文也与今天的梵文有所不同。
伽因也好,林晓也好,对于今天的梵文还不认识几个,就更不要说那些堪称古梵文的文字了。虽说佛祖有拈花一笑的故事,但那不过是禅宗自家传说的故事,更多的佛家经典还是由古梵文来书写的。那烂陀寺有很多高僧,佛家的传承十分完整,所以古梵文肯定是有高僧能传授的,而这些高僧也是伽因学习的老师——只限文字,而不是修炼佛门的功法。
修道人虽然神魂强习起来也并不容易,就好像中土流传的少数天书玉字一样,每一个梵文文字都代表各自的含义,甚至语气稍有不同,就会代表另一个含义。所以学习起来消耗的还是神魂力量——神识,而一旦神识消耗较大,就必须进行休息,这种休息的方式在佛门就是静坐入禅。
伽因虽然不想入了佛门,但是却听从了林晓的建议,修炼一些佛门基础的入定功夫还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入定中也可以悟道,除非将悟道的方向转向佛门教义,否则一样可以参悟天道:有所谓佛即是道嘛。
不过虽然伽因是独自一人前往那烂陀学习梵文和古梵文,但是林晓却嘱咐了很多,比如只是闷头儿学习,而不参与那烂陀众多僧人之间的辩论;接到任何邀请辩经会的活动都只能带着耳朵去;比如遇到问题不要多问,而是要多看什么的。弄得伽因嗔怪林晓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而不是一个道行有成的剑仙。
甚至伽因也问过林晓为什么不去那烂陀,林晓给的回答倒是令伽因嘲笑了林晓好久。没别的,那烂陀是佛门众高僧聚集的地方,而且身毒的佛门一样的排外,对于外道也是一定不客气(道门对于身毒的佛门,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外道。)而且就以佛门向东方的扩张来说,那也是不乏雷霆霹雳手段的,林晓又是第二元神,到时候别说是外道了,把他当做邪魔对待,都属正常,那么唯一等待林晓的,估计就剩了整个身毒佛门的追杀了。
这时候的身毒佛门还没有衰落,还有强力的身毒王国的国王支持,在身毒的势力很大——唯一的对手就是身毒传承已久的婆罗门和婆罗门所属的势力,而一个剑仙与人剑王朝对抗,是十分不明智的,且不说会沾染无数的因果业力,仅仅一个王朝的人道龙气,就是厉鬼仙道修士十分头痛的事情,到时候要是遇到王朝大军围剿,为了不沾因果,不是还只能逃走吗?
即使逃到婆罗门教派的控制区也是一样,婆罗门的排外性更强,很多时候被佛门认为是邪魔的,到了婆罗门也是一样的认识,甚至还要更危险,因为婆罗门的很多法术据说都是来自于他们信仰的神魔,那可是什么古怪的法术都会有的,甚至也不乏巫咒之术。
而巫咒之术也是林晓这种元神化身最难对付的法术,因为这种法术是从元神真灵角度出发的,很多用来防护元神的法术和宝物建立的保护层,都会被诅咒术绕过防御,直接作用在元神之上,所以要想对付诅咒是十分麻烦的,也只有巫咒才能对抗巫咒,除非你的道行已经高出一定程度——当年的大罗金仙都能被诅咒咒死,虽然反噬一样的强大,但是那毕竟是发生了。所以林晓对这玩意儿还是十分戒备的,表现在伽因面前,让伽因看到的就是林晓是宁愿早早、远远地躲开,也不愿意沾上半点。
再说了,就以伽因的美貌绝伦,难免会引起一些道貌岸然的人觊觎,那么导致林晓出手惩戒几乎就是必然,但是要是林晓并不在身边,单独只有伽因一个女子,那么那烂陀的真正的高僧也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林晓跟着伽因与不跟着,几乎没有区别,甚至不跟着反而更好。
那么伽因前往那烂陀学习梵文,林晓也不能无所事事——这里虽说是身毒,但是北方可是高接天际的大雪山,真正的大雪山,那里可是有着名的一味灵药,雪莲的存在。只是多年来,能采到的雪莲年份就没有超过百年的,而林晓需要的则是千年以上的雪莲,未来给李青洗练那柄金晶仙剑用,此外还有很多伐毛洗髓的丹方也要用到雪莲。
伽因前往那烂陀学习梵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而林晓要去大雪山寻找雪莲,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消耗的时间一定不少,所以两人约好每十天用传音玉符联系一次之后,就各自分开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没有了伽因,林晓独自坐在水麒麟背上,连云床都没有放出来,十分的没意思,一种孤独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对于这种感觉,林晓已经有两百年没有体会到了,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新鲜的感觉,于是也不调整心情,很干脆地沉浸其中,有些失神了。
水麒麟也知道自己这个主人最近总是做一些看起来很幼稚的事情,时不时的就会出现这样的失神的时候,嗯,都是和那个美丽异常却又清冷的女仙有关。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水麒麟没有飞起,而是四足踏地,一步一步踩着身毒的红土地远去——出现在凡人面前的只是一头老黄牛,而不是遍身鳞甲的神兽。
只不过,水麒麟再怎么变化,也是神兽,变成了黄牛,一样走得十分快,虽然没有那种四蹄生烟的异象,但每一步之间,可都是数十丈的距离。就算有凡人小孩看到了这种异常,等到叫来大人的时候,往往水麒麟已经消失在远方,看不清楚了。
身毒的大部分地方还是山林,密密麻麻的高大的林木和更加密集的树藤将山林遮挡的严严实实,就连偶尔间被山民用刀砍出来的小路,只要一场雨之后,小路就会再次消失不见。只有大江大河两岸,才会有农田的存在,也才会有人民聚集的村落。
身毒很多地方说是妖魔横行,那肯定是胡说,因为不管是早起的婆罗门教,还是现在的佛门,对于那些野生的妖怪,都是下手不留情,不是被抽筋剥皮,拆骨炼魂,就是见机得快投降了事,成为诸天或者佛陀、菩萨、罗汉坐下的坐骑和宠物。
所以,几乎每个村落都会有大小不等的神庙存在,很多归顺了婆罗门和佛门的妖怪就在其中安享村民的供奉,而这一带,不出意料的都是佛门的神庙。
躲开了神庙存在的村落,水麒麟避开了凡民的眼界,这才四蹄一踏,云朵升起,开始向着大雪山飞行。
本来水麒麟以神通走路,就已经够快了,当初如果不是林晓一心都伽因兜搭,离开遇到哈哈的那座荒山,再到华氏城,以水麒麟来说不过个把时辰的事情,而现在,没有人注意,而林晓有沉浸在两百年不见的情绪变化当中,水麒麟就开始了再次的放飞自己。——大雪山虽远,五千里的距离,在水麒麟全力飞行之下,也不过就是不到两个时辰,当然这还得算上一开始步行的时间。
等林晓醒过味儿的时候,眼前就已经是一片皑皑白雪了。
这也是林晓自己给自己没事找事,雪莲生长在万丈雪山之上,与千年不化的冰雪为伍,身属水行,但却是罕见的阴中纯阳的药效,不仅是炼制很多丹药的重要主药,还是洗练、祭炼仙剑的主药灵药,尤其是原来阴阳不均的仙剑用雪莲洗练就能阴阳均衡,或者转向纯阳属性,更具破魔之功,或者不惧玄门纯阳属性法宝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