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本来不想打探顾戎双底细的。
结束饭局的那晚,池舟送她回家,顺便提了提:“顾戎双和秦葟有过一段,你知道吧?”
上官很冷静地坐在副驾驶,“我知道。”
池舟说:“先前她和前夫离婚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秦葟帮了不少忙,也,出了不少钱……其实顾戎双她去了新加坡那么多年,这边的娘家人早就不待见她了。”
上官看向他,直接问:“然后呢,你想表示什么?”
“她前夫的家产早就因为赌博输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她离婚也拿不到多少赔偿……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现在做着高定设计,一样体面光鲜,背后是谁在撑着?”
是秦葟。
上官黯然失色,她不明白池舟对她说这些的用意,也不明白秦葟的用意。总之,“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
池舟点点头,最后在她下车之前说:“顾戎双这个人不好相处,她不像容嫣那么偏激。她很聪明,很会保全自己。还有,你刚刚有没有发现,她长得跟你有点像。”
上官踏出车门的那只脚顿住,回以一个错愕的表情……
“是有点像,你不说我都不觉得……眼睛眉毛像,就是鼻子以上的部位。”林腾当晚也是这样回复。
上官更加惊讶了,费了好半天劲儿,查出了顾戎双服装店的名字,查了微博和百度百科,终于找出几张她的近照。
脸型、头型,甚至是头发的生长走向,真的和她不相上下,还有那与生俱来的浓眉大眼。她试着用手挡住了顾戎双鼻子以下的部位,只看半张脸……果真。
不仅神似,形也似,就好像章子怡和童瑶,当你看见她们其中一个,就会第一时间想到另一个。
这个结果让上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坐在床上冷静地想,为什么以前没人对她说过?秦艽、秦母、文逸他们总该见过顾戎双吧?为什么他们不觉得像?
秦葟……秦葟,应该也觉得她们像吧?
不然,也不会匆匆一面,就选中了她,还带她回家成为专宠。
一种讽刺和可笑在上官心里蓬勃生长,她闭上眼,但想到的都是秦葟在法院门口紧紧牵着顾戎双的手,还有,顾戎双手里那只黑色的爱马仕铂金包,上面系着一条精美的丝巾!而且她脖子上也系着丝巾!
顾戎双就是一个热爱丝巾的女人!
再想起她22岁过生日的时候,秦葟送她一个灰色爱马仕Kelly,好贵一个,14万多,他亲手拿着丝巾在她脖子上系得娴熟,她当时还好奇,可他反应了一下才说:“柜姐教的。”
她觉得太可疑了!
“你也不用那么在意,像就像呗!又没叫你们同时伺候他,这样吧,我替你把钱还回去,你们两清了,谁叫你惹上这种人!”第二天的林腾说得轻轻松松。
一旁的竹茹沉默寡言,还记得她在美国就跟上官说过:“你跟我一个认识的朋友很像。”
其实她是有道理的,她和秦葟、顾戎双都是高中同学,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上官也不说话,她让竹茹用一个系统查了查顾戎双的服装店,果然,第二投资人:秦葟。
他在干什么?广撒鱼网,倾囊相授他以前的女人们?
还是说,既然她们都回来了,那就一个都别错过,全部收入笼中?
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说我要是还了他一千万,他就跟我没个消停。”
“怕什么?钱到我账上,我直接还给他就行了,至于你,你就给我打工还债吧!”林腾大刀阔斧地拍拍胸口。
说到底,他也知晓了许多是非好歹,那秦葟神出鬼没,拿捏不住……不管怎样,他都站在上官这边。
竹茹见状,皱起了眉,“说不定是误会呢?你们回来那么久也没好好说过话,不如找个机会见个面,一并把话说开怎样?”
上官摇摇头,但也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来人送来了一副名画——那是早年拍卖会,秦葟六十万拍下的,之后一直挂在别墅一楼的客厅。
“这是我们秦葟秦总指名要送给上官小姐的,麻烦签收一下。”
上官签了名,顿了顿,问道:“你们秦总在公司吗?”
“在呢。上官小姐找他有事?”
她微微颔首,稍后主动给秦葟打了电话。
其实她很少给他打电话,一般都是微信,他看见了爱回就回,或者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什么事……珍惜工作时间珍惜得要命。
电话接通时,上官听见对面有一阵人声,好像是在开会,她轻声说:“你今晚几点有空?我找你有事。”
说什么也比不过“有事”重要了,她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的回应——
“好。那你给我发个位置,我让司机去接你。”
今天的秦葟提前下班了,上官在傍晚六点半上了他的车,司机是她熟悉的老王,他一见上官就问:“好久不见啊卿卿,听说你刚回国,我第一次看见你呢!”
还是那个熟悉的“卿卿”,可爱的老王。上官笑着点点头,“你还在啊。”
老王滔滔不绝,“在啊!一直都在,张姨倒是不在了,她儿子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她就跟过去照顾了!现在新来的是刘阿姨……”
上官今天情绪不高,脸色淡淡的,说话也弱弱的,有点像生病的样子。车子开到公司楼下,秦葟从一边车门上车,在她旁边坐下,她光看着一掠而过的衣服就紧张了起来。
“怎么出那么多汗?车里很热?”秦葟伸手探上了她的额头,另一只手又抽出了纸巾。
上官偏头躲开,只看向他的膝盖,轻声问:“你发烧好了吗?”
“早就好了。不严重。”秦葟今天心情愉悦,他坚持为她擦擦额上的汗,又摸了摸她垂在肩上的长发,“怎么了今天?”
他问得很轻松,像是一点儿也不记仇,也忘了那天晚上被她气得面红耳赤,吃了两顿退烧药的人是谁。
只要她到跟前来,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他看着她的侧脸,和脖子戴的那一条镂空金丝线圈,觉得特别合衬,而且她今天的口红颜色也很温柔。她缓缓抬起头,轻轻笑了笑,“请你吃饭,不行吗?”
秦葟心里有朵花在开,顺势拉住了她放在腿上的细白小手,只差没放在嘴边亲一口了。他爽朗应声:“行。想去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