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啊!”爱卿从前也跟秦葟不亲近,但每回都是她主动靠近他、黏着他,让他习以为常,这才有了现在的恩爱,不然也是相敬如宾的状态。
她是生性活泼娇俏,而且她认为年轻的姑娘都没有死气沉沉的,于是她又对念君说:“你主动接触他,他不会跟你生气的,只要懂分寸就好了,我以前就是一看秦先生有空,我就去他书房问他问题,什么都问,跟他说好多话,他要是没空了,不耐烦了,我就赶紧出来了。”
念君表情为难,“那,我试试吧。”
爱卿那天亲眼目睹了苗苗的死,至今心有余悸,她也笑不出来,今天一举也是看念君和她命运相似,才多嘴说上几句。点头之后她也不说什么了,只把遥控器递给了念君,陪她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儿。
念君觉得她和爱卿有种微妙的感情在串联,尽管不说话,但她也不会觉得尴尬,直到保姆送零食水果上来,说了一些什么,她听了一耳朵,“你怀孕了呀?”
她感到非常诧异,也似乎好奇:你居然可以生下豪门家族的孩子?
爱卿实则不想张扬自己怀孕的事,但也只好点了点头,说刚怀不久。
“是秦先生让你怀的吗?”念君自知豪门套路深,所以不得不问一句。
爱卿扯了扯嘴角,“是啊,他喜欢小孩。”
念君最后只得轻声感叹一句:“你真好。”
不知怎的,爱卿脱口而出:“你也可以的。”
秦葟与何修衡在一楼商议了许久,最终也未定下结论。晚饭前,何修衡起身告辞:“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吧,早年我父亲承蒙文家照顾,这个恩情他一直叫我报呢。”
秦葟点点头,“那我提前多谢你了。”
“不客气!”何修衡爽朗应答,喊了念君下楼便一起坐车离开了。
然而念君一直记着爱卿说的话,在她与何修衡回到别墅,下车了,走过门口草坪时,她跟在后头,看着何修衡空荡荡的右手,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
“怎么?”何修衡的视线定格在她的双手上——她在拉着自己。
“何先生……”
“说!”
念君磕磕巴巴的,“我,我有点累了。”
可她手里一空,稍纵即逝间,这才发现他的手移向了她的后腰,揽住了她的身子。
“你和秦先生那位聊得好吗?下次还想不想去找她玩?”何修衡一本正经地问。
念君摇摇头,倒也不是聊得不好,而是:“她怀孕了,我不好去打扰她。”
“怀孕?”
“对……”
何修衡如鹰一般的凌厉眼睛直视她,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漠,“那你想不想怀?”
……
自打陈太太女儿出事以后,爱卿更加不敢出门了,而且她也没人陪,只得安安生生地呆在家里。
“要不要送你回老家住一阵?”秦葟见她郁郁寡欢,连带着他的情绪也被影响了。
可她摇摇头,回了老家还不是一个人呆在那,而且她未婚先孕,别人会怎么看啊?
秦葟说:“那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哪都不爱去,天天闷在这,我问问秦艽什么时候回来吧。”
爱卿却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外面坏人太多了,总要害我。”
秦葟突然心疼,上前拥住她说:“我在这里,谁敢害你?”
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变得更加危险,更多人想要害我。爱卿腹诽。
“我经常做噩梦,梦到我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到处找你找不到,你就像消失了一样。”这段奇怪的梦魇,让她又不禁红了眼睛。
秦葟深呼吸一下,握了握她的手,“不会的,我一直都在,你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爱卿只得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寻求安全感。
那天有个陌生女人打电话来的时候,她的本能是不接的,因为她现在排斥任何突然找她的人,但不知怎的,她听着那急促的电话铃声,竟一下按了接通——
“喂,你好,我是秦葟的朋友,我听说你是他女朋友,我能和你见一面吗?我叫顾戎双。”对方的声音很平很淡。
爱卿心里“咯噔”一下,因为不知道她是谁,所以她当然也拒绝:“不了,我不认识你。”
她的声音微乎其微,心跳一直在加速。
但是对方补充:“我是他前女友。”
爱卿心中的提防促使她直接挂了电话。
“今天有个人打电话给我,她说是你前女友,她想跟我见面。”稍后,她给秦葟发了微信。
但他似乎很忙,过了许久才回三个字:“别理她。”
前女友?她为什么要来自己?她哪来的自己的号码……爱卿终究握着手机,惴惴不安地想了很久。
她现在就像一只受惊的刺猬,不管谁来碰她,她都只管躲进自己坚固的躯壳里,因为他不在,她只能这样自保。
而他这一年带给她的全部,终究也没能让她固若金汤地建立起自己的小天地,她也始终需要依靠着他、仰望着他,在他的竭力庇护下成长,甚至是……她变成了一条可怜虫。
可怜虫是容嫣颐指气使地形容她的。
那天下午,她在楼上便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音色尖锐且高吭,让她先前受惊过度适才缓过来的精神,又周而复之,回到了原先的紧绷状态。
容嫣站在家里一楼,趾高气扬地看着她,“我以为你不敢下来呢,躲起来啊!”
爱卿护着腹部,只站在楼梯处,焦虑和不安显露于形,“为什么让她进来?”
张姨支吾:“她,她非要进来,不然就要开车撞门。”
“呵!怕什么,怕我害你?”容嫣依旧是千日不变的嚣张面孔,她美眸在爱卿身上打量一番,“听说你怀孕了?”
不是“听说你吃饭了”、“听说你睡醒了”,她虽漫不经心,但致命的程度却比“我要害你孩子”还要深上百倍。
爱卿迟迟没有走下来,仍在一半的楼梯处,“我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怕我?还是说我身上有毒?”容嫣嗤笑,沿着楼梯拾级而上。
“你别过来!”爱卿抓紧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