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脑中学的搬迁,给朱友康带来了方便,虽然距离蓬州县城远,但是,这里距离他南丘村只有不到十里地的路程。
所以,利用中午下班的时间,他也可以往家里跑一趟,买下老人急需的用品药物和喜欢的东西给老人送去,顺便陪着老人谈谈心,拉拉家常。
这个时候,尽管很忙,但是朱友康回家的次数也比原来明显增多了。
朱友康认为,这是上帝给他安排的孝敬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
像家里老人需要的躺椅、夜壶、电褥子、电扇、电视、录放机、年画、衣服鞋帽、毛衣秋裤、裤头背心,以及每年比买的农历书、笔记本、铅笔、钢笔、圆珠笔等都是必备的。
另外还有一些健康养生、健康饮食常识类的以及朱友康能够搜集到的报刊杂志等,都是送给老人的精神礼物。
有了这些,他们就可以,转移注意力了,就可以得到暂时的心静和安生,他们的精神世界就会有一个缓冲的机会,免得被友健和丽丽闹腾的心神不宁。
学校搬迁过来之后,他回家多了才发现,老人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尤其是父亲,得了严重的肺气肿,整天咳嗽不止,还有高血压和便秘的毛病,后背也佝偻了许多。
和生产队当队长时相比较,简直判若两人。
母亲眼睛已花,两鬓的白发越来越多了,而且还得了骨质增生和腰椎疾病,走路也吃力了,严重的时候,疼痛的不能直腰,不能走路。
艰难的生活把两位老人折腾的老态龙钟,精神恍惚,像是一个真正的老朽一样。
尽管弟弟友健也在家,但是,父母亲不但沾不上他的光,而且还常常背着他们媳妇的伤。
父亲母亲身体不好,跟他小两口的婚姻生活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他和他的媳妇太让老人操心了,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吵,过日子没有一个安生消停的时候。
闹得厉害了,媳妇就离家出走,刚开始的时候,出走的时间,不是三五天,就是十天半月的。
多数情况下,只要请托中间人去叫一叫,一般都会回来。
友健去叫是绝对不回来的,甚至到了她娘家,还会再次大闹一场。
所以,多数情况是老人请托家人、邻居或者亲戚等关系比较近的,年纪比较大的,辈分比较高的人,前去叫她。
刚开始她还给这些人的面子,可是后来就不行了。
原因很简单,她说,我们是结婚过日子的,你能把我叫回去,但是你能不能担保我在家不受打骂。
我们是过日子的,不是整天打闹的。
后来老人再去请托这些人去叫她的时候,这些人都不愿意再去。
因为友健的每次闹腾,无法给人家一个交代。
所以,老人在友健婚姻问题上伤透了脑筋,费尽了心血。
长期这样,老人又怎能不衰老的快呢?
况且每次儿媳妇走了,家里的孩子还要他们这把年纪看管。
更重要的是,庄稼地里活儿,还没有人干呢?
人一旦长时间遇上不开心的事,特别是遇到上愁作难的事,天长日久了就会衰老和生病的。
后来几次,闹得严重了,丽丽一走就不知去向。
经过长时间打问,后来才知道是到沿海地区天津港或者更远一些的地方打工去了。
这一去就是半年甚至一年。因为没人愿意去叫了,再说就是有人去叫,人家也不回来了。
这就给友康增添了不少麻烦。
这一次友康第二天要到教文体局去开会,所以下班后回了家。
朱友康把和住在一起的两个同志叫过来,喝了几杯酒。主要是跟他们讨论在县城南边附近一村购买宅基地的事。
15米乘以17米的地块,只要4000块钱就行了。价格非常优惠,教育系统好些人要去买。
朱友康和他们商量着打算一块买,以后仍然可以做邻居。
这二位也都有意购买,因为和县城只有四五里地,距离很近。要是换在县城购买这样的地皮,则需要多块钱。
这是非常便宜的买卖。
等散了酒席,友康又跟美珠商量了很长时间。
“我看这个很值。剩下的钱咱可以早一天把房子盖起来。”
朱友康分析说。
“友康啊,咱错过了多少次县城买宅基地的机会,那时候俺村800块钱,后来涨到2000、5000,8000,现在多。
这都是没钱把人治的,治的咱们走弯路啊!”
说起这些话时,美珠每次都显得非常伤心。
“咱这样也好,尽管路稍微远一点,可是,咱总算没花那么多钱,也算是有了住处。
我听说,文物旅游管理局成立之后,很快就会搬到咱们老教育局的院子里了。
说不定哪一天把咱们撵走哩!到时候,恐怕咱们还要第六次搬家啊!”
朱友康说的非常对,文物旅游管理局就要搬来了。
他们正在讨论着买地皮的事,电话响了。
朱友康赶紧跳下床接了电话:“喂……”
“友康,马上回家,友健又出了乱子了。”
里面说话的是年老的父亲,友康完全能够听得出,父亲的无奈和酸楚。
“爹,千万不要着急!慢慢说,友健又怎么啦?”
朱友康一边安抚父亲,一边招呼美珠起床。
“哎呀,没法活了!”
那边电话里传来了父亲的咳嗽声和呜咽声,看来问题严重了。
“友健喝醉了酒,拿菜刀砍丽丽了。谁都招架不住啊!”
父亲断断续续说出了主要事由。
“好了,爹,你挂了吧,我随后就到。”
挂了电话,朱友康立刻打了赵铁柱公司的电话:“赵总,你赶紧开车过来,跟我回一趟老家,特急,见面再细说。”
说完话,朱友康和张美珠做了各种最坏的打算。
把家里的钱全部带在身上,还拿了身份证、户口本等凡是想到的有用的东西。
“赵总,快点,再快点!”
路上朱友康心里非常急切,因为这里到家里的路途太遥远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家门口。
还没有下车,友康和美珠就看到弟弟友健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知道事态严重了。
他们下车跑着进了院子。里面是一片大声的喧闹。屋里挤满了家人和好心帮助的邻居们。
当友康进了屋的时候,几个人把丽丽已经带到村医那里去处理伤口,留下来的这些人,把友健反剪式摁住,友健的脸碰在床边上,也已经流了血。
家里人告诉他,晚上友健在人家结婚那里,喝醉了酒,非要拿着菜刀砍死丽丽。
理由只有一个,他人醉了,但是心不醉。
友健扯着嗓子叫道:“你个不要脸的,害得我好苦呀!我写了保证书,求了情,给了钱,你还是照样跟我出走,叫爹娘也不能安生。
今天就拼命了,说啥也不能再给俺爹娘添乱了。”
友健喊着闹着要砍死丽丽。
丽丽吓得东躲西藏,没有被友健砍伤,倒是自己在躲闪的过程中,碰坏了额头和胳膊。
友健的孩子早已经被奶奶接到友康的院里去了。
“哥哥们,邻居们都辛苦了。大家把友健抬到车上吧,我把他拉到县城,省得后半夜再闹出乱子来。大家也好早点休息。”
朱友康谢过大家之后,一声令下,几个人抬着友健脑袋和四肢,把他推进赵铁柱的车里面。
赵铁柱早已经启动了他的车。
像上一次那样,朱友康把友健卸下来,放进自己的屋里,让美珠看着友健,朱友康出门谢过赵铁柱,又返回屋里。
朱友康怕美珠身体不行,就安排她睡下了。
朱友康给弟弟到了茶水,又是一个漫漫长夜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