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记着了。”
德胜连忙拱手，才抬头，这次是认真的开了口，“皇上，老奴最后一句话却是真心想要知道的，苏御医去宫外偷偷的找苏丞相，又与皇后暗中互通消息，您这次打算怎么做？”
楚暮歌慢条斯理的咬了口梨子，用丝帕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汁液，看起来闲散又毫不在意，“朕现在在等。”
“等？”
德胜有些不解，皇上等什么呢？证据确凿，直接把苏御医绑了不就得了吗，反正苏丞相又不缺知道御医，绑了也就绑了呗。
“皇后今晚漏夜前往梨花台，即便知道朕也在，但还是让朕不得不离开，”楚暮歌反问了一句德胜，“你觉得，皇后找沈婕妤去做是什么去了？”
听闻皇后与沈婕妤交好，这件事表面上看是这个样子的，可实际上究竟是怎样的，德胜是知道的。
然而皇后疑心重，今晚都已经深夜了还要去梨花台，自然是要去……
德胜知道皇后的目的，却不敢说出来，只好讷讷无语，不敢说出来。
“你心里透亮着呢，还问朕在等什么，”楚暮歌只重新坐回了龙椅上，将吃完的梨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朕不过是在等沈婕妤罢了。”
知道昨晚两人说了些什么话，他才好对于苏御医的事情下定论。
“皇上您圣明，知道老奴不敢说，”德胜讪笑一声，心里却决定了明日一定吩咐御膳房的多送来一些洗的干干净净的水果送来，“即是
如此，现下已经夜深了，您还是快些安歇吧，明日还有早朝呢。”
“再等一会儿吧，”楚暮歌开始拿起奏折，“给朕研墨，朕把这些奏折批阅完了再睡。”
德胜叹了口气，就知道皇上不会睡那么早，只好上前一步，站在了楚暮歌身侧。
夜已经深了，院墙内树叶沙沙直响，外面闪电忽然而至，似乎是大雨将至。
不过一会儿，风越来越大，雷声阵阵，夹杂着闪电，几乎要把整个后宫照亮。
而凤栖宫的一个角落，却因为轰鸣的雷声，掩盖了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
正在熟睡当中的沈暮雪被雷声惊醒，睁开了双眼。
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沈暮雪莫名觉得心里有些烦躁，干脆披了件衣袍，起身坐在了窗子旁边。
窗外雨下的很急，雷声一直轰鸣不已，琳琅睡得比较熟，还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睡睡着，只是身上的毯子却有些滑落下来。
沈暮雪上前为琳琅盖上被子，才怅然的起身，看向外面雷雨交加的天空。
虽然不过是皇后来试探自己的，可她总觉得好像还是
第二日一大早，天气已经晴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清香。
一切清新而又自然。
沈暮雪刚起身，还未梳妆，胭脂就急急的走了过来。
“主子，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听荷……”胭脂欲言又止，“死了。”
死了？
沈暮雪愣了一下，手里的珠钗放在梳妆台上，才恢复平静，“怎么会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沈暮雪记得昨晚听荷还好好的跟在皇后身边，怎么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死了？
不对。
沈暮雪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线索。
皇后昨晚和听荷之间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听宫里验尸的仵作说，是夜里雨下的太大了，听荷回院子里的时候没看清路，跌了一跤，却不慎跌到了一口枯井里面，”胭脂虽是这么说的，可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莫说是枯井了，即便是新鲜的井，听荷在后宫待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哪里好走哪里路滑？说是不小心死的，奴婢反正是不相信的。”
沈暮雪瞥了眼胭脂，“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了。”
很明显，沈暮雪也不相信听荷是失足掉进井里死的。
就如同胭脂所说，听荷身为大宫女，跟随皇后跟了那么多年，对凤栖宫的每一个角落应该都很熟悉，又在凤栖宫待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专找路滑的地方走？
可究竟是怎么死的，沈暮雪心中对此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
沈暮雪心神微动，唤来了琳琅，“琳琅，你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
琳琅上前一步，将耳朵凑了过去。
沈暮雪轻声吩咐了几句，琳琅虽然有些迟疑，但片刻之后还是眼前一亮，“主子您放心吧！奴婢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
琳琅快步离开，连行礼都给忘了。
沈暮雪失笑，任由一旁絮絮叨叨的胭脂给自己梳妆。
只是很快的，听荷死了的事情却传遍了整个后宫。
皇后的凤栖宫是整个后宫里出了名的守卫森严，然而还是有宫女死了，不管究竟是人为还是偶然，都是一件大事。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那些平日里戏多的宫嫔们也都难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各自的宫里。
不过半天的时间，琳琅快步走到了沈暮雪身边，低声道：“主子，事情蒋怀公公都查清楚了。”
“这么快？”沈暮雪不禁讶然，“是什么原因？”
“不出您所料，听荷并非是失足掉井而死，而是听荷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被皇后娘娘发现了，这才暗地里给……”
琳琅住了口。
沈暮雪却都听明白了，“果然如此。”
她就说，虽然昨晚听荷十分顺从的站在皇后身侧，可皇后和她之间的氛围还是变得有些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主子，您是怎么知道……”
琳琅不免有些好奇，然而沈暮雪却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是要看直觉的。”
说罢，便起身看向了窗外，“既然事有蹊跷，琳琅，你再去办一件事，只是有一点，不能让皇上发现了。”
看沈暮雪满面严肃，琳琅也正经起来，“主子您说吧，奴婢保证把事情做的隐秘，谁都不会发现。”
沈暮雪走到书桌旁，简单的写了几个字，折叠好，交到琳琅手里，“把这两张纸张替我交给林才人和宁婕妤，其余的，你过来，我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