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姒说话一点儿不客气，直让杜老夫人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温卿儿瞧着直想笑，憋了好一会儿才没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那头的芸娘也是觉得一阵烦闷，今儿祖母也忒不顺了些，净让温卿儿牵着鼻子走了，还理论这么多干嘛，直接将银子换了不久是了，她这般也好顺理成章的留在侯府，难道不比现在有体面？
只是瞧着厅里丫鬟们的不屑目光，芸娘便觉得像是将她架在火上烤似的，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厉害，见自家祖母还想再说些什么，芸娘赶忙上前挽住了杜老夫人手臂，扶着人坐好。
面上也不知是陪笑还是怎的，温卿儿倒是瞧出了点儿不耐来，“倒是惊着嫂子和阿姒妹妹了，祖母本就身子不多爽利，昨儿收到了姨母的信直接便吐血晕过去了，今儿一早便舟车劳顿的，怕是不多能撑得住。”
“叫嫂子一声也是想让嫂子扶一把的，能感觉自己身子不适要倒可不得慌乱一阵吗，嫂子可别介意。”
温卿儿忙摆摆手，面上含着点儿担忧：“这事发突然的，倒也容不得我多想，幸好阿姒妹妹过来了，要不我可真扶不住的，再伤着外祖母了可就不好了。”
这么三言两语的一说，倒也是将这场刚开始便结束的闹剧揭过去了，旁边儿的应姒看着芸娘体贴伺候着杜老夫人，又是用茶又是顺背的，只撇撇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捻了块儿温卿儿叫人给她上的一盘子点心，啧啧啧，这嫂子院子里的手艺就是不错，这一块儿喝喝茶吃吃点心再好生还了银子多好，偏要生事，她今儿明明要去大营的都没功夫去了。
老杜夫人给了台阶便下，也省得尴尬，这会儿装着不舒服的样子也不开口了，全凭芸娘在前头撑着。
只见芸娘也不含糊，直接让后头拿银票和物件儿的丫鬟上前，而后朝温卿儿微微福身：“芸娘且先跟嫂子赔个罪，不管怎的说，都是姨母先挪用了府上的银子在先，自然是不对的。”
“杜府也不是真真平白受了这些银子，只当是借的，如今便是来还了，这是十二万三千两银票，嫂子先点点，一分不差的。”
芸娘都这般说了，温卿儿也不好再明里暗里刺她了，这会儿小丫鬟将托盘上装银子的匣子打开给温卿儿过目，温卿儿哪能真拿着银票去点，只让旁边儿的念夏接了去，自有她们下去核对。
“外祖母给的卿儿哪还有信不过的道理，芸娘也莫要太认真了。”
芸娘暗暗翻了个白眼，之前将十年前的旧账都翻个底朝天，一个铜钱也不放过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认真，这会儿倒是大度了。
芸娘面上不显，又缓声道：“还有这方砚台和折扇，听说是老太爷的东西，祖母也都特特找出来了，这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徐管家替侯府给祖母准备的贺礼，许是一时不查，忘了这是谁的物件儿了。”
“祖母说，应老太爷的东西她可是没什么资格拿的，便是府上不说，祖母知道了也是要送还的，真真是太贵重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