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念夏的话,温卿儿笑道:“我的衣裙是尽够了的,只是哥哥这一年身量拔得太快,府上给做的衣裳穿不了,我怕母亲赶制不及,故而帮帮母亲罢了。”
温卿儿叫随行的丫鬟都先在门口候着,只带着念夏一人进去,念夏前些日子刚从惜春哪儿领了差,对小库房的布局还不甚熟悉,便特意差人叫了惜春过来。
几日未见惜春,这一见便觉得惜春清减了不少,圆脸也变成尖下巴了。
身上还穿着去年的冬衣,衣下空空荡荡的看着叫人心疼,只精神尚好,看着也让人放心了些。
“奴婢给姑娘问安。”
不等惜春拜下去,温卿儿便赶忙托住了惜春,拉着惜春的手上上下下地仔细瞧了一遍:“怎地这般瘦了,平日里可是没有吃好没有睡好?”
惜春平日里都在柴房和小厨房忙着,甚少能见着姑娘一面,只觉得才一两个月未见,姑娘便长高了不少,心中不禁感慨良多,眼圈也是悄悄红了。
“奴婢什么都好,只是以前净在姑娘姑娘享福了,成日里跟着姑娘吃香的喝辣的,这才胖的不成样子,如今正好趁这个时机减减膘,奴婢自个儿可是满意得紧。”
温卿儿见惜春的话不似作伪,便也放心下来,只回头又叫念夏给惜春送些吃的用的,生怕惜春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这府里的下人多多少少都看人下菜碟,惜春以前可是她身边的头号大丫鬟,去哪儿旁人都得叫一声姐姐的。
可如今不如以前了,还不知那些个小丫鬟怎么在背地里嚼舌根儿呢!
惜春心中感激着,不敢再耽误姑娘的时间,忙将几箱子布匹给找了出来,叫温卿儿细细挑选着。
温卿儿小库房中多是鲜艳的料子,适合给自己做衣裙的,只有五六匹颜色适合男子穿。
温卿儿手指捻着锦缎,最后只挑了一匹靛蓝暗斜纹的,和一匹月白色刻银丝云纹的,哥哥平日里待她最好,她也该念着哥哥才是。
平日里哥哥的衣衫要么是浅青,要么是月白,倒是应煜总穿些暗沉的颜色,看着整个人都肃穆得紧,可没有一点儿十七八岁的活力。
这月白的便留给应煜,想来穿上了也该是个翩翩公子的模样。
要说长相本就是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这下儿穿上了这身衣衫可是要“艳压”这京城的白面公子们了!
温卿儿有些迫不及待,忙叫人将这两匹布抬进屋去,还将书桌给全清空了,将布匹取开铺平,手中不断比划着,在心中估摸着应煜的尺寸。
桌上一摞摞书都被温卿儿随手放在了地上,温卿儿不要旁人帮忙,念夏和茯苓便只能将地上散落的书尽数收敛了,免得姑娘一时不查绊倒了去。
刚敛了几本,茯苓拍了拍手中的书面,手上的书一抖,从中飘出了一张折成三折的纸来。
茯苓捡了那张纸去瞧,喉中顿时发出小小的惊呼声。
温卿儿只顾着比划着布料,没注意到茯苓的动静,倒是念夏往茯苓处瞧了一眼。
茯苓赶忙将手中的纸合上,不料还是被念夏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