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煜只得用剑尖支起了一点脚上的锦被,将双足微微抬离床榻,免得污了卿卿香软的被褥。
温卿儿刚放下帷幔,惜春四人便叩了门进来。
幸好屋中还有一道屏风掩住她的动作,没叫人瞧见温卿儿此刻的慌乱。
温卿儿蹲下身来,假装去捡拾地上的碎片。
惜春四人绕了屏风进来,看见温卿儿的动作,立马上前将温卿儿手中的瓷片捏了过来。
惜春焦急道:“姑娘可别碰,仔细伤了手!”
温卿儿顺势起身,挡住帷幔中间那道未拉严的缝隙。
还没等丫鬟们问发生了何事,便自己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这烛火快燃尽了,我一时不察,便撞倒了这对儿花瓶子,可是将我吓得不轻。”
何止是吓得不轻,这魂儿都吓丢了一半了!
“姑娘没事便好,明儿奴婢再去小库房里挑一对儿瓶子补上便是。”
四个丫鬟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碎片一一清理干净,温卿儿斜坐在榻沿上,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让人看出端倪。
惜春净了手朝温卿儿靠了过来:“姑娘要歇了吗?奴婢给您宽衣。”
说着,伸手便搭上了温卿儿肩上披着的宽大外衫。
温卿儿赶忙从榻上起身,将惜春搭在自个儿肩上的手握住,心虚地推拒道:“不必不必,帮我拿来些点心茶水便回去歇着吧,我现下还不想这么早歇下。”
惜春不禁皱眉:“姑娘,就算不困也不能这么熬着,您明儿个又该赖床了,以后白日里奴婢可不许您再睡这么久了,免得夜里又失了觉。”
惜春握着温卿儿潮湿的手,又不免多啰嗦了几句:“姑娘您看看自个儿的手心,跟水洗了似的,定是不好好按时歇下,身子都虚了,姑娘用完点心茶水就赶紧歇了吧!”
“哎、哎!记住了,记住了。”
温卿儿只得不住的应下,她手心冒汗全是紧张的了。
惜春和阿煜仅一帘之隔,阿煜若是稍微弄出一点声音来,惜春便能发现榻上的端倪。
惜春再多留一会儿,温卿儿只怕自个儿吓出来的冷汗会更多。
好在惜春也知道夜深了,不能耽搁姑娘歇息,便没有多说。
正好念夏三人将点心和茶水都端到了贵妃榻边的小几上,还贴心的备好了漱口的清水。
待这四人走远了,温卿儿才长舒一口气,关好门窗,快步走到榻前,将被子拉开。
可怜应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喘气都放慢了。
温卿儿给应煜捂得密不透风,这么一会儿,又是紧张又是热的,应煜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应煜火烧屁股似的从榻上跳了出了,胸口上下起伏,抹着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两人相视一笑,尴尬和羞涩随着“劫后余生”的窃喜一扫而空。
应煜站在温卿儿跟前,扶着额,压低了嗓音笑道:“都是阿煜的错,明儿我赔卿卿一对儿新的。”
温卿儿掩唇笑笑,摇了摇头:“一对儿瓶子罢了,不必放在心上,倒是瞧你磕的不轻,膝盖可伤着了,赶紧看看,可是破了皮,我这儿有伤药。”
说着,温卿儿拉着应煜的一片衣角,将人拉到书桌前坐下,径自转身去寻了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