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煜刚一放缓了呼吸,浅清的香气便顺着鼻尖缓缓流入心底。
失控的心跳轰得他耳鸣,嘴唇喏喏地,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我醉着呢,我吃酒了,我能讨杯茶喝吗?”
也不知是这桌上的烛火太亮,还是自个儿眼花。
温卿儿竟看见应煜红透了脸,小麦色的肌肤透着两片酡红。
那红霞一直连到了耳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应煜被人误闯了闺房!
温卿儿稍退了两步,红着脸将窗子让了大半:“既是要吃茶,那便快些进来吧。”
说完,温卿儿掩着唇,烫红的热意直冲脑门。
一见应煜,什么规矩,什么矜持,统统丢得一干二净。
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应煜轻轻一跃,便从窗子进入屋内。
满室的馨香一瞬间将应煜包裹了,榻上的帷帐,屋中的花鸟屏风,不知名的一盆粉花开得正盛。
这一切都与他院子里硬邦邦的单调陈设不同,透着热乎乎的慵懒惬意劲儿,应煜垂着眼睛,不敢再乱看。
今儿已经够得寸进尺的了,能进到卿卿的屋内更是想都不敢想。
应煜暗自叮嘱自己,接下来定要谨言慎行,决不能莽撞行事。
只用杯茶便走,他敬重卿卿,决不能冒犯了面前这心尖尖上的人。
可应煜刚向前迈了一步,便左脚勾了右脚,将自己绊倒在地。
“咚!”的一声磕住了膝盖不说,还推倒了架上的一对儿白瓷花瓶!
清脆的碎裂之声一下儿击碎了满园的寂静,屋内两人,一站一跪,霎时冒出一身冷汗来。
这要是被人撞见了,那可是长了满身的嘴都说不清了!
应煜懊悔着,一时间慌了神儿,自记事起他便没有摔倒过,怎的偏偏在这个时候除了丑!
全都怪他自己,应煜在心里将自己狠骂一通。
是他一门心思的非要来,来就来了,人也见了,还厚着脸皮进屋,进屋就进屋,还闹出这般大的动静来。
若今日卿卿因他而受累,他可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了。
为了卿卿的名誉,他明日一早便进宫求皇上赐婚,可他还没问清卿卿的心意,到底还是委屈卿卿了。
随之便是一串子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见应煜还呆呆愣在原地,温卿儿心中一急,不知从哪路神仙身上借来的力气,拽住应煜的衣领将人一把提起。
屋里没什么藏人的地儿,衣橱光是衣物便塞得慢慢当当,哪儿容得下应煜的大块头。
恰巧天冷了,前些日子惜春几人便将她榻上的帷幔换成不透风的厚料子。
温卿儿推着挤着,将应煜塞到榻上,拿锦被从头到脚地给人盖上不说,还放下帷幔掩住榻上的应煜。
在榻上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应煜暗自叫苦。
站在屋内便能闻独属于卿卿的馨香,现在躺在卿卿的榻上,盖着卿卿的锦被。
这香气将他牢牢裹住,顺着毛孔便涌进了他的心里,身体中的每一处似乎都在奔腾着、叫嚣着,无处宣泄。
更何况他这身衣袍不知穿了几天了,还未将鞋子褪掉,万一将卿卿的被褥染脏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