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说我说,我都说,要是我都交待了您可以从轻发落吗?”柳志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一个大男人这样子实在丢人现眼。
冯放在薛会宁耳边小声嘟囔道:“还真应了柳家主说的软骨头,他这样怎么看都不像能混这碗饭的。”
薛会宁重重咳了一声,冯放立马闭嘴,身子站得笔挺。
“你先说说看,本官听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从轻发落。”薛会宁摸着下巴沉思。
柳志涛闻言,当即像倒豆子似的把他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大人,草民压根就不是什么盗墓贼,就是喜欢赌,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以前赌到现在,十赌九输,每次都是光着身子被人扔出来,次数久了,我就想要一些来钱快的路子,这样才能一直赌。”
说到这里,柳志涛眼里迸发出一道精光。
“跟二流子他们认识是个意外,因为没有钱我想过去偷,可大户人家进不去,我也不敢去,小户人家但凡有些家底的都垒了高高的院墙,我想进去也不容易,穷人家本来就没钱,为了那几个铜板冒险不值当。
正当我在街上游荡的时候,碰到一户人家出殡,那些送葬的人一直嘀咕着陪葬品的金簪什么的,当时我一听,就直接跟上了送葬队,等棺材入土之后,我大着胆子挖了人家的墓,见里真的有钱,就把值钱的东西都顺走了,也是在那次我撞见了二流子他们盗墓。
本来他们是想要杀我灭口的,结果一听我也是来盗墓的,这才放过来,不过我偷的那些东西都被二流子他们抢走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查到我的身份,竟然主动找上我,说有一桩大买卖需要我帮忙,事成之后会给我分钱。
当时我正穷得很,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他们竟然想要盗我柳氏一族的祖坟,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他们拿我盗墓的事情威胁我,我只能帮他们一把了,祖坟那里的东西都是他们陆陆续续偷走的,有的时候收获多久给我一两银子,收获少的时候就只有可怜的几个铜板。
他们都是杀人如麻的亡命之徒,我也不敢有意见,有多少拿多少,久而久而,他们盗墓的时候也会带着我,让我帮忙望风或者帮点小忙,我也能拿到一些银钱。
我真的没有盗墓,我发誓!”
薛会宁和冯放对视一眼,一言难尽,这样都不叫盗墓贼那什么才叫盗墓贼?而且柳志涛跟那群盗墓贼合作时间挺长的,一看就是长期混迹在一块儿的。
薛会宁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道:“本官再问你,你对二流子他们了解多少?这次行动是谁的主意?你们盗墓还有谁知道?本官指的是相关之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若不是柳志涛还算老实,薛会宁真想把手中的烙铁往他身上招呼,让这坑祖宗的玩意儿好好尝尝皮肉之苦!
柳志涛被薛会宁这么一问,有些懵了,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弱弱地说道:“这次是我给二流子他们通风报信的,因为大家都说墓里陪葬了宝藏价值连城,我想要是这票成了我也能分到不少银子,于是就给二流子他们送了消息。
不过二流子他们做事很谨慎,并没有因为大家说里面有宝藏就信了,还去找了一些知情人打听,是怀慈大师亲口承认那墓里有贵重的陪葬品,二流子他们才决定行动的。”
“怀慈大师?”薛会宁一脸懵,冯放附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怀慈大师是荆北城郊外广济寺的和尚,属下以前护送夫人去过广济寺参拜,见过那人。”
薛会宁知道彭氏以前因为没法怀孕而四处求神拜佛,对此不置可否,回过神来,凌厉地看向柳志涛,“你说的怀慈大师为什么要跟二流子他们说这些?”
柳志涛脖子一缩,欲言又止,被薛会宁瞪了一眼,立马老实交待道:“那怀慈大师别看是出家人,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假和尚,三当家是他的老相好,因为寺庙的信徒不少,有钱人家更多,怀慈大师对这些消息很是灵通,时常给三当家通风报信,要不三当家也不可能把荆北城这一带的情况摸得这般透彻。”
冯放见薛会宁额头青筋暴起,赶紧劝道:“大人消消火,卑职马上派人去广济寺抓人!”
薛会宁微微颔首,冯放赶紧出去喊人。
这边柳志涛算是彻底自暴自弃了,不用薛会宁问全都说了。
薛会宁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直接去了另一间审讯室,顾晨和云玥正老神在在地坐着,很是悠闲。
地上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二流子。
薛会宁眉头一皱,同顾晨低声说道:“你不会是把人弄死了吧?”
顾晨嗤笑着看了薛会宁一眼,“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种人捅他几刀都不一定死得掉。”
薛会宁一噎,瞪大眼睛看着顾晨,什么时候这家伙这么毒舌了?莫非是审讯不顺?
在薛会宁狐疑之时,二流子断断续续说道:“我们一直都是三当家的手下,就我跟金石,老水就是个软蛋,我们只是利用他罢了,那些从墓里弄出来东西我们都会运出去,三当家他们另外有渠道,从北方盗出的东西会运到南方,南方运到北方,甚至有的会运到匈奴,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我们就不清楚了,反正有钱拿就行。”
顾晨和云玥听的脸色发沉,薛会宁忍不住又想发作了,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问道:“三当家是什么人?你们盗墓的团伙总的有多少人?”
二流子勉强抬头看了薛会宁一眼,又快速闭上眼睛,呻吟道:“三当家的背景我们不清楚,只有一次听那个和尚喊她阿琼,不过这个女人心狠手辣,一点也不输男人,又多疑,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她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