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少年搭上她的手，却感觉到了她掌心黏糊的血。
这段日子他对血液的感觉再熟悉不过！
“没有，狼的。”
“你为什么救我？”他问。
“你为什么现在有力气问这些，刚刚怎么不出声？”
“我……不是……我怕给你添乱！”少年怕她误会，解释道，“你为什么要救我？若是不说，我不走。”
“你不怕死在这儿？”
“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公子好生豁达，但活着不好吗？”季天娇笑道，这孩子现在年少，竟有如此稚气，不像传闻中的冷漠。
“活着？我沈家满门忠烈，绝不会苟且偷生。”
“忠什么烈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灭了你满门的是谁吗？这灭门之仇你不打算报？”
少年大怒，他竟还有力气抓住她的手，这叫季天娇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少年将她的手拉到眼皮子底下，就着月光，他看到她的掌心皮头外翻，“算了，你不想说便不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此大恩，我以后定涌泉相报。”
听他这一么一说，原本还有逗弄趣味的季天娇将其他话咽了回去。
他感恩戴德，她却是想挟恩图报。
如此说来，就不是一路人。
“走吧！”季天娇道。
少年大约感觉她语气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月色还不错。”说完，竟是扬起了小脸，目光望向了上边。
好在上坑有刚刚的狼尸垫脚，爬上坑也比先前容易，到了上边，季天娇才闻到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你还能走吧？”
“能。”
荒野山林里，一高一矮的两个半大的孩子摸着黑下山。
半山腰上，响起清灵的声音。
“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嗯。”
“研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别唱了！”少年打断了歌声。
“为什么，不好听？”
“……”
“你听了害怕？原来你胆子这么小！”
“我不是……你唱的太悲凉了。”少年弱弱道。
“明明是雄壮！”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像女孩子？”少年说出了心中疑惑。
“好啊你，我费尽心思救我，你竟说我是女孩子？我看我就把你扔这儿算了！”
“不是，我只是……谢谢你救我。”
“……你没必要谢我。”
他不再问她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救他。
两个人依旧讲着话下山，但后来少年实在里没有力气了，他保留着最后的清醒跟着她的步子下山，以致到山脚的刹那，少年一头栽在了地上，竟是昏死了过去。
“你真是胆大妄为，一个女孩子大半夜跑到乱葬来救人！”江渐离从暗处出来了，但劈头盖脸就是骂。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季天娇很开心，道：“你不帮我，我只能自己动手。”
“他就是你让我打听的沈家那小子？”江渐离侧身去看地上的人，“你看上他了？”
季天娇略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