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者还特意指了指墙壁上的地图。
“时至今日,魔物的危机依旧存在,只是现在的魔物,都只固定出现在几个区域,除非数量太多会跑出来点,现在的它们基本都不会离开自己的生活区域,而当时根本是这种样子,魔物是军队,是成建制,有编制的朝着人类军队扑来的浪潮,是每一场战争都要付出几万条生命的血战。”
“——”
“我们可没办法投降,也没办法后退,为此我们容不得任何错误,为此残忍的手段也好,反人道的手段也好,我们都会用,甚至我可以说这都不是重要的事情,真正重要的是我们怎么保护种族的存续,是怎么尽可能的赢下战争,杀死魔物,为此我们什么都能做,并且也一定是正确的。”
“——”
“没有什么是比种族存续更为重要的,我们的存续大于一切,为此我可不会和脑瘫一样纠结着,我们该不该这么做,这么做会引起多大的影响,会造成多么恶劣的结果,又或者伤害多少人。”
“我可知道有的人可是在不断批判当时我们的选择。”
“你看,这就是当时联军法案通过时候,一个满怀抑郁心情议员在议会上义正言辞的演讲。”
学者推前了一本书,并且还特意为爱德华翻到了要看的那么一面。
那还真是左右矛盾,前言不搭后语的演讲,那也是自身信仰被无法描述的洪流冲垮时,一个正常人会说出的话。
——
“今晚通过这项法案后,我们进入一个反乌托邦社会,有人称之为政府集权,我认为这种说法有失公允,但是至少算是反乌托邦,该法案施行了一个命令式的社会,但我们迫切需要,一次拯救成千万的生命和数百万的工作岗位,因此这值得去做。”
“以上帝之名,我真心希望,首相今夜,能够问心无愧,这是他赢得的,即便我,一名坚定的自由主义者,也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可是苍天啊,我们真的不能任由这一情况,长期的持续下去,不能超过挽救生命与保护工作所绝对需要的时间,这就是为何我要强调,尽管我欢迎第十九条,给予我们六个月的审查时间,但我也要极力敦促,首相与尊敬的朋友们,必须确保这项法案,定期届满废止。”
“否则一年后,该法案无疑会影响到我们所奉行的——因为我们还有时间,提出进一步的基本立法,如果等到今年深秋,我们能看到——若真的是这样,愿上帝保佑我们,因为我非常担心经济发展。”
“如果等到秋季,魔物依然肆虐,而且无好转的迹象,那么肯定会有时间,提出进一步的基本立法,也得以进行适当的审查举措,以合法的执行这巨大无比的行政权力。”
“每次翻阅这份草案,我都会发现一些令人反感的权力,议会没有足够的时间对草案进行审议,但我个人进行了审查,每次翻阅都会看到令人反感的政府权利,我们至少会有数日时间,对草案进行审议,最终通过一项恰如其分的立法,因此我恳请,我尊敬的朋友,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们千万不能任由这反乌托邦的状态持续下去,超过绝对必要的时间。”
——
谁都知道魔物来临之时没有任何后退和商量的余地。
它们没有人性,不会谈判,要么战斗到死,为后人争取一线生机,要么就是去死,没有其他的选择,为此即便残忍,有些事情也必须要做,为了种族存续,为了后人的安危,也是为了自己的职责。
爱德华能够理解这个议员的矛盾和无法言述的心情,但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有过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呢?只不过是舍去了虚伪的外衣,强迫所有人团结在一起而已,因为真没有选择了。
谁都希望情况能变好,可是被迫在灭绝和活下去之间二选一,我们真的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这一点我虽然认同,但要用暗杀的方式控制——离代勇者真的杀的过来吗?我想当时数百个国家,至少会有十几二十个国家会有这种想法吧?他们一旦煽动民众,离代勇者真的能处理的过来?”
听到爱德华所说的,历史学家是笑出了声。
历史学家主动拍了拍市长的肩膀,还特意指了指剑鞘。
“如果说军队是剑,那这个剑鞘就是民众,而当时数百个国家里只有少数几个国家没有嚷嚷着要复国,而且这些国家的国民,在当权者的鼓动下当然是最支持复国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没有剑鞘,剑刃再锋利,也一样会生锈,没有普通民众,那军队又要怎么维持呢?”
“——”
“最后这些国家没有一个成功的,该不会市长大人是认为我们把他们都杀了吧?当时我们的总人口估摸着也就不到三千万,其中少说有一个一千万闹着要复国的吧。我想联军可没这么多武器去砍这些民众的头,剑刃再锋利也是会钝的。”
“有这么多?那我还真有点想知道,当时的联军高层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很简答,闹事的人只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所以让他们自己打消这个想法就可以了。这个时候离代勇者为首的暗杀集团,就有了足够的威慑力,我想他们可不想和某些例子一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从人间消失吧?”
“可这算是暴力胁迫了吧?真要这样难道联军不会发生哗变吗?联军可不是由大陆八国所构建的,如果有投机者出现,整个联军都会陷入混乱内斗的,最后会导致联盟解体。”
“内斗?那他们也要有这个能力,投机者一直都有,可没有一个成功的,我们的历史告诉我们,谁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谁掌握了绝对的力量,那他就是正义,所有投机者在这种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舆论控制力面前,都只不过是自寻死路的蠢货而已。”
“——”
“”市长大人,当时联军可是统合了全大陆力量的决策层,我们都可以把联军看做一个大一统国家了,而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动摇拥有如此强大统治基础的国家。”
“——”
“如果他们打算复国,又或者占据地盘,起兵闹事,那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了。那如果是国与国之间的问题,用绝对的暴力去压制弱势的一方,有任何的问题吗?落后就要挨打这种传统观念,可是刻在所有人灵魂里的印记。”
“——”
“何况当他们开始索求领土之时,那他们可就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了,有任何一个国民,会大发慈悲的说“我们领土很多,给你们部分,拿去用吧。”这种话?国家领土观念可是非常重要的,时至今日,大部分的矛盾冲突,都是围绕领土展开的。”
“看来还是我想的简单了,单纯的就认为联军一定就是朋友了,生死关头也许能够齐心协力,可到了分利益的时候,大家都可不会和和气气的坐下谈谈。唉,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可以共患难,却难同享福。”
“自古以来没有力量的正义,都是无比苍白的。市长大人,国与国之间可没有朋友,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以此将利益最大化,而当某一方的利益损害到其他人时,那么大家也就没必要继续装的亲如兄弟了。”
“——”
“而离代勇者就是被联军上层捧出来威慑心怀不轨之徒的,当然,市长大人不要误会,可不是所有的脏事都需要离代勇者一个人去做,离代这个称号,本意是离别的代理人,这个组织前身是瑞罗菲尼的秘密警察组织,战时就充当了联军高层处理叛徒的刽子手。”
“离代勇者不止一个人?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离代勇者,而是离代这个组织,所以市长大人你和我说这柄剑和离代勇者有什么关系,我是绝对不认同的,因为离代勇者虽然是一个人,但实际上他代表的整个组织。”
“他是离代这个组织的首脑?又或者是负责人吗?”
“当然不是,首脑又或者负责人公开露面也太危险了,恐怕当时所有人都想瘫痪离代组织,虽然说他们不敢明着对勇者下手,但是死于车祸,又或者其他人祸一类的事情,他们还是敢做,并且能做的。”
“勇者可是全民的英雄,谁会对他们下手?难道他们都不要命了吗?”
“市长大人,权力和命哪个重要?当然是权力,何况要隐瞒这些对当权者可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不是当权者,只要有点势力跑回了自己的老家,总有避难的方法,又或者雇佣一点没有脑子的学生去刺杀,也不是不可能,瑞罗菲尼从古至今最优秀的传统,就是鼓动学生闹事。”
“——”
“市长大人可不要小看了当时各小国的势力,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流传了很久了,当这些小国团结起来,对联军而言也是一个麻烦事,尤其是当大家都仇视的敌人死了,这会引发更大规模联军内政问题,也会引发更严重的事态。”
“所以离代勇者不能死?需要重重保护?”
“并不是这样,事实是只要安排一个大家都知道,即便杀了他,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人去坐上离代勇者这个位子,一切都可以避免了,而这也注定离代勇者这个位置,不可能安排首脑去做。”
“那实际上离代勇者具体是什么样子的人?是战斗能力突出?又或者其他方面很突出的人吗?”
“也不是拥有什么特别强战斗能力的精英,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脸长得好看,离代勇者传闻之中可是比女性漂亮的男性,那张脸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为之倾倒,说是这么说的,具体谁知道呢。离代勇者的本质,就是一个被推选、美化出来的英雄。”
“这怎么可能,联军之中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人?他可是勇者。”
“市长大人,最简单的办法,没有就创造一个,花瓶满大街都是,挑一个漂亮点的花瓶也不是什么难事,在联军完全控制了言论的情况下,他们想要怎么塑造离代勇者,都是可,以也是可能的,历史这东西本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怎么说都是掌权者说了算。”
“我知道的传说里,离代勇者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说的这些,可真的冲击到了我的思想,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听着勇者传说长大的,现在你和我说这些,我一时间还真的有点难以接受了,不过我想我会接受的,我们可是大人了,接触最多的,就是这样残酷的现实。”
爱德华市长听完之后并没有怀疑,这些可都是历史学专家,他们没有理由和必要去抹黑一个只有孩子们才会在意的勇者。
只是真的和他们所说的一样,那离代勇者留下的剑和信件,多半也不是什么有用处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被KGB藏起来了,这一点还是挺奇怪的。
现状已经糟糕到无法言述的地步了,总归还是要有点期待的,所以爱德华也就继续试着了解一下离代勇者。
“每一个勇者擅长的东西都不太一样,离代勇者传说中也是非常厉害的一个,他虽然没有像黄金勇者那样的战斗能力,但也是非常强的一类吧?也许他和激流勇者一样,都是擅长使用魔法的?”
“魔法可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六勇者之中,严格意义上说,只有黄金勇者和激流勇者两人是拥有击退魔物能力的战斗系勇者,其他人都是在其他方面做出的贡献更高,比如夜之勇者在完善魔法共存体系,花冠勇者在后勤保障上,而要说离代勇者,不算无能,但也绝对算不上厉害,他最主要的作用,还是图腾性质的,是一个象征。”
“按照你的意思,离代勇者没办法使用魔法吗?战斗能力不强,没法使用魔法,纯粹就是一个给人看的漂亮花瓶,这给人的感觉,还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