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厉也不满了:“不是,找茬的是谁啊?是我吗?又让我给你个准话实话我跟你说了你又不乐意,都跟你说了我是医生不是神仙了你要求怎么还那么过分,你要听好话我可以说,别的患者天天都有听,我这练的也是一套一套的,你想捡好听的听我就说,要不要听?”军人真是太蛮不讲理了!他居然能跟他处得来三十几年,真不知道自己的包容心是有多强大。
周其态度再度缓和下来:“那你话说得也太过分了,你就不能委婉些吗?”他听了都觉得难受,也不想想病人听了心里的感受万一影响到病人的情绪不配合治疗了怎么办?
“若不是看在跟你认识了这么多年的份上,谁会跟你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朋友不好当,军人的朋友更不好当啊,他容易吗?
周其轻咳一声:“你继续吧。”
其他几个人也不说话,一是因为尴尬,二是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有多要好绝对不会就这点小事吵起来的。
林厉拆掉黎沐手上绑着的绷带,捏住她手的骨头问:“这里疼吗?”
黎沐微微摇头:“不疼。”
林厉再换个地方,更用力地捏下去:“这里呢?”
黎沐继续摇头。
林厉再换一个地方,还没多用力,就听到了黎沐倒吸凉气的声音。
“嘶。”
周其再出场:“你轻点行不行?她疼。”
“我很轻了,她疼是因为这是骨头碎裂愈合的位置。”这男人,他真想把他给请出去,这不是来捣乱的吗?
“你知道还捏?这不有片子吗?”
“片子是片子,也不能全部看片子啊,要经过诊断才行。”他真想骂他蛮不讲理。
周其没话可说,再次闭上嘴。
林厉则继续轻轻地按捏黎沐疼痛的位置感受着。
黎沐则不停地小声倒吸凉气。
在某个男人因为心疼再次说什么之前林厉松开了黎沐的手:“你试着握拳。”
黎沐照做。
“有疼痛感吗?”
“有。”
“挥手。”
“也有疼痛感,只不过比握拳好一些。”
“那你现在应该也能够明白了,不能太过用力,因为虽然绷带可以拆了,但是骨头愈合期是需要非常注意的,本来骨头没完全愈合的情况下是不能拆的,我同意给你拆是看片子你的骨头愈合的情况还不错,可是还是要休养,不要拿重物,也不要太常用手,还是要以休养为主,手是需要非常注意的,一旦不小心又碰到了,会留下比较严重的后遗症。”林厉展现他专业的一面说。
“好。”
看完黎沐的手林厉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说:“我给你开个外擦的药,中医师那边最好也能去拿个外敷的药方,这个的话我想阿姨您应该可以办到。”
周母点头:“嗯,我联系中医师请他开药方。”
手看完了林厉开始拆黎沐脚上的石膏,绷带都还没拆她就感受到了强烈的疼痛感。
周其以为是林厉动作太大了导致的,说道:“你轻点。”
林厉无语地说:“我都还没碰她的脚,她疼是因为脚比手伤得重多了。”这能怪他吗?普通病人家属都会理解对他这个医生客客气气的,唯独这个男人,不理解不客气很过分,他还给他五星级的服务,早知道让护士来了,凭啥他要来受这气啊。
一层又一层地把绷带给拆掉之后,看到一条长长的结痂,林厉并没有按压结痂处,而是从脚的后面开始轻轻用力按压。
黎沐小声的“嘶嘶”着,五官也拧巴着。
在周其出声前,林厉停下了按捏的动作郑重说:“腿的恢复情况会比较慢一点,所以你也要记得平时一定要非常注意,绝对不能碰撞到,绝对不能因为疏忽大意而落下什么问题,不要觉得看着没事就可以不注意了。”
“好。”
又拆又绑的又去了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检查完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取药结完账一行人准备离开医院回去。
林厉找到个空隙拉着好友到一旁说:“刚刚人多我没说,黎沐的腿情况好像有点问题。”
“你刚刚不是说没事吗?”周其意外。
林厉低声说:“刚刚人多,而且我担心会影响到她的情绪就没说。”
“你还知道她会难受啊?麻醉剂毒品还有死人的。”刚刚的话他可没忘,一个医生这话都说了,得亏他大度,否则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一大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啊?她的手是真没事,腿却不是啊。”若是手真有问题,那些话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松地就说出口了。
周其也不再计较,知道一定是挺严重的问题,否则好友不会等人都不在他身旁才跟自己说,问道:“她的腿有什么问题?”
林厉也不揪着不放,更何况他故意把人拉到一旁也不是为了说这个,而是要说很重要的事,正色道:“我刚刚看她片子,骨头愈合处有点弯。”
“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可能以后她的腿也会变形,随着变形的骨头,就像我们常说的畸形一般。”
周其仿佛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一般愣住:“你说什么?!”
“你别着急,并不明显,现在也还只是我初步的判断,还要下次来检查才能确定。”林厉安抚好友有些着急的情绪,看着好友这样,他才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好友都这样了,那病人的情绪更不用说了。
“那现在重新再做一次检查不行吗?”有些急了周其迫切地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它是随着骨头愈合产生的变化,再做一次检查也是看不太出不明显,我也是初步判断并不能十分确定。”他也想啊,可就算再做一次也没什么结论啊。
“如果下一次来检查确定是的话要怎么办?”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这毕竟不是先天性的,是有治疗纠正的办法的,只不过……”林厉停顿住。
“只不过什么?”好友在关键处停顿更让周其心急了。
“过程会比较痛苦。”
看着好友变得有些严肃的脸色周其也跟着非常紧张:“到什么程度?”
尽管不愿让好友难受,但林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情况好的话可以用支架的治疗方式纠正,情况比较严重的话她要么接受腿因为伤变弯有些畸形,要么就得再让她骨折一次重新做手术让骨头重新长重新愈合,我只希望不要往坏的情况发展。”其实以他多年的医学经验来看,黎沐的骨头愈合处已经能确定有问题了,现在只需要看情况的好坏,可他看着好友听到他刚刚的话已经这副脸色,让他不敢说啊。